梦想漂浮在钢琴键上(我和新中国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

新中国成立七十年后,特别是改革开放四十多年后,我们这一代人是最直接的受益者。这个国家繁荣富强,国家大为复兴。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与国家的发展息息相关。我们每个人的小梦想最终都会汇聚成中国梦。音乐是一种通用语言。中国音乐家有责任通过音乐让世界了解中国。

飞机在云海中飞行。我的脚是山、河、沙漠和大海。从北京到柏林,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到悉尼,从东京到纽约,从地球的一端到另一端,在戴月昼夜不停地飞行。从十几岁开始,我就开始了这样的人生旅程。无论何时何地,在每一次旅程的终点,总会有一架钢琴在等着我。

在国外,人们经常问,“中国有几千万钢琴演奏者。普通家庭的郎朗是怎么变成郎朗的?”

这从我的钢琴故事开始...

我出生在沈阳。我的父母喜欢音乐,我的父亲喜欢拉二胡,我的母亲有一副优美的嗓音,但他们不是音乐家。我出生的那年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第五年。春风席卷中国,希望和梦想破土而出。我父母把他们未完成的音乐梦想寄托在我身上。他们相信天赋和勤奋可以成为音乐家。因此,在我学会阅读之前,我的父母教我阅读笔记。不到两年,我收到了一个巨大而特殊的玩具——“星海”牌立式钢琴。这是我第一次触摸黑白键。

我的家乡有浓厚的音乐氛围。在我家住的沈阳空军区大院里,许多孩子正在学习乐器。一些人拉二胡,一些人弹琵琶,一些人拉小提琴,一些人学古筝。孩子们经常聚在一起举行家庭音乐会。那是我童年最快乐的时光。每个人在技术上都很年轻,但充满激情。父亲说钢琴是最受欢迎的乐器。我相信他,因为我玩得很开心,我的手指感觉就像我的呼吸和心跳。从巴赫和李斯特到莫扎特和柴可夫斯基,魔幻音符构成了一个广阔无边的世界。音乐叠加了我们家两代人的命运,一个是我的命运,另一个是我父母的命运。

当我五岁的时候,我参加了沈阳儿童钢琴比赛并获得了第一名。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舞台的温暖,它像梦一样迷人。当我十岁的时候,我和父亲一起收拾行李,来到北京学习。我妈妈独自在沈阳工作来支付我们的费用。我终于进入了中央音乐学院附属小学,但准备工作并不愉快。在沈阳,我知道每一条街道和小巷。沈阳有我的家人和亲戚认为我是个天才。然而,北京是一个又大又奇怪的城市。我父亲和我住在丰台一间租来的小房间里。我们每天在课间和钢琴练习之间旅行。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生活中只有两种选择:练习钢琴和比赛。从星海杯全国少儿钢琴比赛、中国国际钢琴比赛,到在德国举行的第四届国际青少年钢琴比赛、在日本举行的柴可夫斯基钢琴比赛...命运终于展现了慷慨的一面。14岁时,在尹成宗老师的帮助下,我在纽约第57街的斯坦威音乐厅举办了一场个人演唱会。那次,我还参观了卡内基音乐厅,这是我长久以来一直钦佩的地方。我记得一部纪录片曾经说过,当你在卡内基音乐厅演奏时,每个伟大的音乐家都会仔细聆听。

1999年夏天,我经历了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24小时。因为钢琴家安德烈·沃茨发高烧,我以替补身份抵达机场,在90分钟内飞往芝加哥,在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中第一次与芝加哥交响乐团合作,演出非常成功。从那以后,来自世界各地的管弦乐队一直在邀请人们。

列举上述经历的原因是,我是在改革开放后长大的一代人。我来自中国社会最普通的家庭,也是千千通过追求梦想改变命运的奋斗者之一。我的故事并不独特。1980年后,许多人都有类似的成长过程。时代给了我们这一代人一个向广阔世界学习的伟大历史机遇。

音乐为我打开了通往世界的大门。然而,不管我走多远,我都关心我的祖国。像母亲一样,她是我血液中的文化纽带和情感寄托。我在表演中流了几次泪。第一次是在1996年,当时我首次在西方演出《我的祖国》;我第二次在卡内基音乐厅演奏尹承宗创作的黄河协奏曲。2007年,由艾森巴赫和我指挥的巴黎交响乐团录制了贝多芬的第一和第四钢琴协奏曲,法国古典电台将这张专辑与布兰登和鲁宾斯坦等钢琴家的唱片放在一起。法国媒体认为我的作品是由欧洲人演奏的,因为它纯粹而独特。艾森巴赫认为我可以演奏正宗的德国和奥地利风味,因为古代欧洲和古代东方文明在潜意识里是相通的。我自己知道,秘密在于孕育我的中国文化。所有的音乐都讲述人的故事,人生的喜怒哀乐,人生的起伏,核心是“人生”。这就是音乐哲学和中国哲学教给我的方法。器乐艺术的最终表现是精致和品味。中国有着最精致、最丰富的文化,当一个人掌握了中国音乐中最精致的部分,其他音乐自然无所不知。

幸运的是,我的几位外籍教师是中国的粉丝。格拉夫曼对中国有着深厚的感情。他第一次来中国是在1981年。他去过中国40多次。他的旅程大约有一半与音乐有关。他去过大理、丽江、喀什和塔克拉玛干沙漠。我的英语老师理查德·多兰也特别喜欢中国。1982年,作为费城副市长,他推动费城和天津之间双城的形成,并邀请天津工匠到费城在唐人街建立“友谊拱门”。

不管是我的外籍老师还是朋友,他们都对中国近年来的发展有着相同的评价:“难以置信”

让西方音乐产业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改革开放后,古典音乐在中国变得非常流行。在过去的20年里,中国已经成为建造最多歌剧院和音乐厅的国家。音乐厅不仅建在一线城市,也建在许多偏远地区的城市。2000年,广州珠江钢琴厂成为世界第二大钢琴厂,年产量20万台。2004年,媒体报道中国有3800万钢琴演奏者。过去,中国古典音乐的欣赏者主要是知识分子,通常与高雅品味联系在一起。目前,中小学教育将德、智、体、美、劳融为一体。音乐被认为是一种重要的大众审美素养。

随着中国的快速发展,许多西方人很好奇。有人钦佩,也有人误解。这正是艺术发挥作用的时刻。音乐是一种通用语言。中国音乐家有责任通过音乐让世界了解中国。2006年,我在世界各地发行的纯中国音乐专辑《黄河之子》,包括《牧童短笛》、《草帽花舞》、《春江花月夜》,并获得七项“白金唱片奖”。今年,我的新专辑《钢琴书》还收录了两首中国歌曲,《茉莉花》和《快乐牧羊人》。在不久前的篮球世界杯开幕式上,我与中国国家京剧剧院的艺术家“天星剑,人强子”合作,将钢琴和传统京剧结合起来,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每个音乐家都可以用音乐来讲述一个好的中国故事。

任何伟大艺术家的艺术活力都不局限于舞台,而是在于广阔的时代。成为照亮更多人的灯塔是艺术家的最终使命。

多年来,我走出音乐厅,在广场、体育馆和音乐节上表演,投身于公益活动。今年,我们向全国各地的基层公立学校捐赠了30间钢琴教室,免费培训音乐教师,在中国最广大的县乡基层播下音乐的种子,让音乐给更多的人带来快乐。我愿意一辈子都这样做。

80年后,我们现在已经成为各行各业的积极力量。在新中国的70年里,特别是在改革开放的40年里,我们这一代人是最直接的受益者。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与我们国家的发展息息相关,每个人的小梦想最终都会汇聚成我们共同美丽的中国梦。

(作者是钢琴家)

《人民日报》(第20版,2019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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