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晓芙,财经作家,旅居欧洲,以荷比卢为基地,从事全欧洲投资并购业务。
中国经济已经国际化了,不了解欧洲,有时候,你就不了解中国。
英国艾塞克斯“死亡集装箱”惨案发生,引发了对于越南偷渡客的关注,他们不远万里,偷渡到英国来,咋生活呢?
越南人在伦敦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比如,垄断了伦敦的美甲行业。
还有,越南餐馆也是肯定的。
垄断了美甲行业的越南人
在伦敦的一间美甲店里,越南女孩塔娜手法熟练,对我介绍说:"我来英国已经7年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在布达佩斯生活了快10年。"
当我问她是否回越南探亲时,她说她已经没有家人在越南了。"虽然我先生家还有亲人在越南,但我已经不回越南探亲了。"
这个越南美甲店,位于西伦敦闹市区的主街上,因为美甲技术不错,很多顾客都会专程前来。经营美甲店的老板和雇员都是越南人,雇员年龄分布不均,从20岁上下到40岁都有。
恐怕对很多顾客来说,他们从未想过去探究这些亚洲面孔的身份,谁管这些人是中国人,还是越南人,菲律宾人?有什么区别?
毕竟, 英国社会各阶层的移民都不少。尤其在伦敦这个多元化的城市里,移民构成了劳动力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较为不同的是,伦敦美甲店的行业,几乎被越南人垄断。
事实上,除了美甲行业,近年来越南美食在伦敦兴起,尤其是在东伦敦一带,越南餐馆比比皆是。
对于越南偷渡客,英国已经不是天堂
英国的签证政策和对于外国人就业限制相对严格,比如从2012年开始,Tier-2 工作签证的办理,需要达到"高技能"和至少2万8千镑左右的薪水条件后,雇主才能跟政府申请此工作岗位。
与此同时,雇有外国雇员的公司需每年须向政府征缴额外的税收。所以很多雇主不愿意雇佣外国雇员。这一政策,也间接导致了很多从事餐饮、美甲等低收入行业的人,根本无法拿到工作签证,而选择用别的途径留在英国。
在享受着移民为这个社会带来好处的同时,鲜少有人关心这些移民的生活。虽然,移民和边境安全问题一直是英国社会关注的议题,但在脱欧的大背景下,英国在政治,经济层面大受动荡,本国人更关心自己的就业和医疗等问题,而住在英国的其他欧洲国家公民则更担心英国会更改政策,让他们无法享受像从前一样自由出行,工作和居住在英国的便利条件。
在英国国内,英国老百姓的福利水平,总体上是不断下降的,以高校教师为例,自去年英国高校退休金计划改变退休金政策,导致他们每年拿到的退休金缩水不少。目前58所高校计划集体罢工,预计会影响到超过百万学生。
社会福利下降,导致英国社会矛盾突出,罢工不断,从铁路罢工,NHS 罢工,到高校教师罢工。这个曾经民众普遍享有稳定福利的国家,形态也渐渐在发生转变,敏感的游客来英国会发现,英国慢慢的变得不那么高大上了,竟然有了一丝丝屌丝气息。
而在遍布英国各地的美发店、餐馆里,许多越南偷渡客的处境,也因为这些受到影响。原以为到英国可以赚到更多钱的移民,在抵达之后才慢慢意识到,英国不是过去的天堂。
同为美甲师的越南女孩淑梅,用流利的中文,跟我介绍起她来英国前的经历: "因为在中国做生意,所以学了一点中文。"
"我在越南的老家,房子都是租给在越南打工的中国人的,现在我很少处理租金的事情了,因为也不常回去,处理起来很麻烦的,现在我都交给我爸爸在打理。"
淑梅是一个很开朗健谈的人,她不介意跟顾客聊自己的生活经历。但被问到她是如何看待越南难民集装箱案的时候,她的反应变成了闪烁其词。其他的美甲师也说会看报纸上对此事的报道,对于死者们是越南籍身份感到很心痛,除此以外,就不愿意做更多正面回应。
在美甲店稍显安静的氛围下,美甲师们对这样的问题显得尤其抗拒和排斥,不愿意发表自己的意见。毕竟,亚洲人在面对这些问题时,还是很自尊的。
英国人的生活,不会改变,越南集装箱新闻已经消失无影无踪
当时案件刚刚报出来时候,媒体大肆炒作中国人偷渡,很多人嘲笑中国经济发达,但是人民更加向往英国的自由之类的话。但是,案件慢慢反转大家对于案件的关注度也渐渐淡去。留下来的,只是外界对于越南人"偷渡"的刻板印象进一步加深。
发现身边很多英国人,其实并不太关心这样的新闻。"大概看过以后就算了吧,毕竟现在新闻都被脱欧和大选主导着,如果你没有去过越南,可能真的不会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
这可能代表了很多英国人,尤其是年轻人的普遍心态。英国人一直关注脱欧,现在关注大选。
30多个越南年轻人的生命,已经消逝无影无踪,愿她们得到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