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艳
然而,命运就像过山车,就在郭琇春风得意之时,一场严峻的考验接踵而来。
“时隔不久,山东‘钱珏私书’案和‘江南查参兵粮案’发,郭琇遭明珠等余党中害被罢官”,郭显平说。
所谓“钱珏私书案”在赵尔巽编撰的《清史稿》中有详细记载:“未几,御史张星法劾山东巡抚钱珏贪黩,珏奏辨,因及琇尝致书嘱荐即墨知县高上达等,却之,遂挟嫌使星法诬劾,下法司讯。”根据《清史列传》记载,事情发生在康熙二十八年(1689)十月,也就是郭琇弹劾高士奇一个月之后。山东道御史张显法弹劾山东巡抚钱珏贪黩罪,钱珏反咬一口称,郭琇曾举荐即墨知县高上达,被钱珏拒绝,所以,郭琇为了泄私愤而指使张显法弹劾他。郭琇感到说辞非常可笑,抗辩说,如果要想参你,我就直接上疏了,何必还要假借御史之手?是啊,明珠、高士奇他都敢参,什么时候惧怕一个山东巡抚了?然而,“琇致书嘱荐事实,应革职,拟杖折赎”,幸而康熙皇帝知道郭琇为人,“念琇平时鲠直敢言,从宽免革职治罪,降五级调用”。
这一事件鼓舞了那些早已对郭琇怀恨在心的官员,他们火上浇油,落井下石,欲将郭琇置之死地。这其中就包括曾出任山东巡抚的佛伦。康熙二十九年(1690)八月,“江宁巡抚洪之杰以吴江县亏漕项,事涉琇,牒山东追琇赴质”(前文已详述)。不巧的是,当时的山东巡抚是佛伦,他与明珠是同党,而且郭琇被降职后,还有翻身可能,于是他一再弹劾,“劾琇休致,违例逗留,希图复用,请革职逮治;又劾琇伯父郭尔印系明季御史黄宗昌家奴。琇父郭景昌原名尔标,曾入贼党,伏法。琇私改父名,滥请封典,应予追夺。”听起来字字慷锵,其实都是在冤枉郭琇,前文提到,郭尔标是郭琇的杀祖父仇人,怎么会变成郭琇的父亲了?实属荒谬。
若不是康熙皇帝知道郭琇树敌太多,有人肆意报复,早就命丧江南了。
这其中,还发生了一段感人的故事,就在郭琇被押解到江南对质时,原配夫人屈氏在即墨老家闻知噩耗,如坐针毡,屈氏是即墨鳌山卫星石庄人,育有一女,嫁即墨杨婉。屈夫人一方面是持家的贤妻良母,另一方面是郭琇的得力助手,她对丈夫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如今丈夫身陷囹圄,她立刻秉烛夜书,写下了疏稿,为丈夫伸冤,她携郭琇之弟郭瑚赶赴京师,准备击鼓鸣冤。在疏稿中,屈氏还原了事件的经过,还郭琇清白。虽然很快郭琇被恩敕回籍,刚到京师的屈氏获得消息后,日以兼程返回即墨。郭琇被赦免回籍后,在家一住就是十年。已到花甲之年,仍是膝下无子,便过继其弟郭瑚之子廷翼为嗣,廷翼五岁时,屈氏病故。庶王氏、田氏,郭琇62岁时生下次子廷翥,73岁时得三子廷翕,另有一养子廷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