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不仅反映了交流的工具,也反映了国家的传统、历史和文化。 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王冬杰在本文中回顾了我国19世纪90年代至20世纪50年代中期的语文运动,探讨了语文运动与中国现代化进程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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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主义诞生以来,语言与传统、历史、文化等一起成为民族区分的重要指标。 英国语言学家托尼·克罗利指出“19世纪的欧洲,“对于新的国家来说,写这本语法书,制作词典,没有表明政治意图。” 当然,民族和语言的“同一性”是客观的存在,或者是认知和想象的构筑,现在也是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是,无论如何,考察现代民族国家的构建,语言这个观测点是不可或缺的。 事实上,本尼迪克特·安德森( benedictrichardo ' Gorman Anderson,1936.8.26-2015.12.13 )是着名的“想象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中“民族印刷语言”和“基于方言的国家语言”的发展,以补偿欧洲民族主义发展的主要 其基本指向有两个。 对外要区别于其他民族的语言,内部要确定统一的普通话,要区别于千差万别的方言。
欧洲是语言民族主义、民族国家和现代政治的发源地,但语言民族主义不是西方社会的唯一问题。 随着殖民主义的扩张和反殖民运动的兴起、民族主义理念和实践的扩散,这个旋律也在世界各地回响。 欧洲以外的语言民族主义当然追随着欧洲“现代性”的结果,但这并不是说欧洲的经验可以替代其他地区的故事。 根据各国“建国”过程面临的民族、历史、文化条件的不同,这个主题在扩散的同时产生了各种变奏,语言民族主义的意义不断增加。 晚清民国时期的汉语运动就是其中之一。
语文运动又称语文统一运动,实际上是以推进普通话为中心的运动,意味着通过语言统一凝聚民族和国家的身份。 但在时人的实际认知中,这一概念的意义广泛,涵盖了语言、文字、文体等各个层面的改革,在一定程度上相当于“中国现代汉语创新”的总称。 语文运动始于19世纪90年代,在民国时代广泛开展,20世纪50年代中期宣告结束(台湾还在持续很长时间,大陆变成普通话和汉语拼音的普及)。 分为三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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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季十几年是语文运动的开始时期。 从19世纪90年代开始,中国读书人认为西方人变得富裕是因为他们的发音成文、识字、民智开通了。 因此,他们开始开发汉语拼音文字方案,后代将此风潮统称为“音字运动”。 这项运动最初以普及读写为安全宗旨,在观念上确立了“声音优先”的标记方向,之后决定了整个语言革新的方向。 进入20世纪,白话文、语言统一等迅速成为重要的公共议题。 这些发言和行动最初只限于民间,但随着新政的发展,具有很多实力的各级官员纷纷表示同情,直隶省、江宁市等有扩大口号的动向,语言统一很快成为国家“语言政策”的一部分。 学部要求学堂增设官话教育,资政院、中央教育会议等也提出了相关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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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阶段是从1913年的“阅读统一会”开始计算的。 本次会议确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国音”标准和第一个发音文字,对语文运动具有里程碑意义。 不久,随着新文化运动的兴起,关于语言革新的各种主张,从白话文、废汉字到提倡世界语,都暂时开始流行起来。 这些争论都以“国语”二字为中心,表明国语问题处于国语创新的核心地位。
北洋政府大力支持国语运动,发布了《国音辞典》、国语罗马字和《新国音》,1920年将小学的《国文》改为《国语》,给予了更大的影响。 这个时期,提倡推进国语的机构、组织大量出现,国语教科书、辞典、专业报纸、国语留声机电影等充斥市场,各地开展相关活动,特别是1926年初召开的全国国语运动会,规模最盛大,除了北京、上海等国内城市,日本、南洋各端口的华侨也同时应对。 但是,效果更显着的是国语演讲比赛等在各地进行的更日常的活动。 这样,把这个时期作为语文运动的重要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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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30年代,语文运动内部争议逐渐平息,进入常规执行阶段。 除抗战初期因经费危机暂停外,运动开展比较顺利。 抗战胜利后,台湾推行的语文教育也有成绩。 这个时期最值得注意的是,一批左翼文化人士对新文化运动以来的语文改革成果发起了总攻击:文体上是大众语言运动,文字和语言上是中文拉丁化运动。 大众语运动抱怨白话文对一般人难以理解,呼吁用真正的大众口语来写。 拉丁化运动受苏联语文政策的影响,明确了反对语文的口号,语文运动指责各地人学习“北平语”,为官僚阶级服务。 文字方面,拉丁化运动再次提出废除汉字的目标,主张根据方言区制定各地的汉语拼音文字方案。 拉丁化运动在国统区的左翼青年中一时流行,在根据地也大肆传播。
新中国成立后,语文运动基本结束。 1956年,国务院发布了《普及普通话的指示》。 1958年,第一届全国人大第五次会议通过了《汉语拼音方案》,在继续深化语文运动基本目标的同时,中国现代语言文字改革也进入了新阶段。
语文运动的目标是通过语言文字改革,使中国成为现代民族国家。 清末民初,很多人注意到帝国主义在殖民地的统治,总是伴随着被压迫民族语言的灭绝和压迫政策,也发现有些中国人因为彼此的方言不通,所以不得不采用外语交流,心里很痛苦。 据他们介绍,国语从语言文字的观点来看表示国界,也可以说是特别的“领土”。 只有统一语言,才能有效地打破地区壁垒,吸引国民的赞同,维护国家的统一。 另一方面,他们认为富强的国家始终以高品质的国民为基础。 因此,他们希望通过文字改革,降低汉字的学习难易度,提高民众的心灵素养,更有效地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 因此,一些过激的人主张废除汉字块,采用拼音文字。 这在今天当然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今天有必要指出我们学习依赖汉字的拼音,其实也是和想法类似的。
此外,语文运动也是中国现代化进程的一部分。 自19世纪末期以来,各种新器物、新技术和新景观层出不穷,古语难以应对,过去汉语陷入“失语”,其中涉及交通和信息传播的部分进一步加强了整个社会生活的流动性。 为了适应越来越激烈的国际政治、经济竞争结构,谋求和捍卫自己的国家和社会利益,中国必须建立更加集中有效的社会组织方式。 语言文字方面的体现是交流过程的标准化和简明化,无论是普通话、白话文还是发音文字,都明显是为了满足这些需求而产生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语文运动不仅扎根于现代的场面,而且本身也是面向现代的。
作者的个人资料
王东杰从2019年开始担任清华大学人文学院的历史系教授。 2004年被评为“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援计划”,荣获四川省第12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 2007年)、宝钢全国优秀教师奖( 2007年)、教育部第5届中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三等奖( 2009年)、四川省优秀教育成果一等奖( 2013年)。 从事中国思想文化史和中国近代史的研究。
说明:本文经王东杰先生批准发布。
责任篇: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