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3日晚,后海见面,这是一场预先通知了的酒局。
除了是正知书院传统的月度聚会外,今次的聚会,还是延迟了一个月的孟雷兄入会的拜码头局,也算正知书院的迎新局。
正知书院是由一群前媒体和相关产业链上的朋友组成的同好饭局,也讨论些与新知、传播、公益相关的话题,有时也进行些诗书分享,但定期喝酒餐聚,才是唯一的正道。正知之名,源自《大念处经》:向前进或返回的时候,比丘以正知而行。就在不久前,正知书院在上海和复旦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合作,举行了一场与新传播相关的论坛,度过了自己的7周岁生日。
一场每月一次的饭局吃了7年,队伍越来越壮大——其实是严格控制的,这不,孟雷兄是最新成为书院院士的一位。
按惯例,入院新院士不仅要有老院士介绍,需要大家都同意,入院还要拜码头——请大家喝酒,这既是拜码头,也是迎新。因为此前孟雷公务繁忙,这场酒局拖延到了7月23日。张罗依例由书院秘书长江涛具体负责,孟雷则是配合。此次酒局,选在了恭王府后,槐树荫下,后海南沿的一个私宅小院。
原定开席前由我和孟雷分享一下与酒相关的认识,但最终还是由照明兄分享了他的欧洲新教寻根之旅——他分享了参加寻访之旅的一些认识和困惑。
开席后继续聊。不过话题转向了其他大家感兴趣的话题,新闻或旧闻,以及我们面对这个时代的选择和努力。
何力兄分享了他观察理解社会的一个视角,“坏事变好事”,他讲到的案例当然没错,但我还是不太同意他的看法,我觉得“坏事变好事”这样的视角确实存在,但恐怕这个视角很难概括观察更普遍意义上的趋势,至少我没那么乐观,甚至会更沮丧。
伯凡兄分享了诗人王家新的一段话:“没什么可抱怨的,人类的苦难就是我的苦难,人类的愚蠢就是我的愚蠢,连某某的愚蠢也是我的一部分……”
我觉的王家新这个说得不错,不愧是诗人,悲天悯人。后来小猪跟我说,她也觉得没什么可抱怨的,哪一代人都是在一边抱怨中一边创造出了独属于自己的价值的。
嗯,一边承受苦难和愚蠢,一边抱怨,一边创造属于自己的价值。就像我说的,回过头看,我人生最大的成功,就是以范进始,而上大学以后,就把范进的梦想扔得越来越远,如今只剩下这两个字了。
期间伯凡兄谈到中医和喝酒的问题,也举了个学计算机后来转而研究中医的人,后来据说成了什么中医协会的重要人物,但五十多岁就死了,很多人视为中医的笑话,谈到类似问题时,伯凡兄提出了许多以此来说中医和喝酒的问题的人,其实是把死简单归因于某种原因,且不说对死本身的认定,死亡与生活习惯、求医问道之间,并非单一必然的因果关系,很多原因可能会导致死亡这一结果,所以,前述那种认知,逻辑上有很大的问题。
我很赞同伯凡兄的分享,当年柳叶刀刊发喝酒百害无益文章时,许多人转给我,我笑着以波德莱尔的诗“不做时间的奴隶”为题写了篇关于喝酒的文章,其实逻辑既有伯凡兄提道的,也有个人志趣。
不过,今晚大家也劝我少喝酒。伯凡兄建议我,既然喜欢喝酒,干脆就在酒业认真做点事情,当成个事情来做,可以做个KOL嘛——很惭愧,这两天老看人在我朋友圈留言,说我不愧是酒圈KOL,我不知道啥意思——满座轰然,关键意见领袖嘛。
我笑言,我可不会把这个当成是生意做,高兴,搂草打兔子,挣点养家糊口的钱,不高兴,兴趣转移,就做其他,总之,一切以自己兴趣为要,而非商业为要。这一点,特别符合伯凡兄最后总结提到的那八个字:“静承天命,随手化缘”,我觉得特别适合当下的我,比KOL更适合我。
晚上的酒菜,都很不错。今天下就的酱牛肚、酱鸭子特别好,猪肘子也好,当然,今天的泥鳅豆腐,我最喜欢了。酒是劲牌在茅台收购的酒厂做的酱酒,上次我和孟雷兄在茅台镇劲牌的酒厂里喝酒,他们厂长送的,很好。
谢谢老孟,谢谢江涛,谢谢正知书院的兄弟姐妹。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老孟告诉我,他也要离开服务长达十七年的经济观察报了,我有些意外,也在意料中。老孟和我笑言,从此往后,两个失业老汉,一起抱团取暖吧。哈哈。顺便说一句,我和老孟建光,分别是我在京酒局最多的酒伴。这不,今天一个铁粉周末让我组局请我喝酒,她拎着茅台和江南春鲜找我时我正好和老孟在喝酒,今天她跟我提的唯一要求,喝酒时叫上孟老师。不过,孟老师那天有正事,参加不了。
但今天看朋友圈,我也略有些失望,无关酒局。李叔同晚晴集里说,念念不忘,必有回想,这话我很喜欢。但今晚喝酒时看朋友圈,忽然想起沙拉莫夫小说科雷马故事里的那句经典名言,原来我喜欢引用的那个犹太老囚犯的话作为自励之言,今夜忽然变成无声的颓废的叹息……
还是我们自己做得不够好。还是继续自我建设吧
酒后,叫了辆神州回家,升格为宝马,潦倒者的福利么?不过,我上车便去见周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