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北京夜

本报记者 高 莘

5月5日立夏,自春节前“新冠肺炎”疫情在武汉爆发,全国各地采取严防严控的举措以来,我们已经在尽可能小的生活半径内度过了冬天和春天。“五一”假期前,北京的天气开始升温,就在这一两天北京的气温也是在28度上下。傍晚,记者开着车行驶在平安大街上,打开车窗,已是股股热风袭来。

为了满足北京市民假期的出游需求,北京市自4月29日起陆续开放了天坛祈年殿、颐和园排云殿佛香阁、北海永安寺等园林景区、重点文物古建院落20处。今日上午,孔庙和国子监博物馆的官网就已显示5月2日、5月3日、5月4日的预约状态为“不可预约”或者“无票”。对很多居住在北京的人而言,在100余天的日子里,我们尽量居家生活、缩小出行半径,基本就是围绕自己所在的社区进行活动。在家中,我们看书、追剧、健身、调节饮食、照看孩子、进行远程办公,好像从未如此依赖自己的这一小方空间。就算是开始上班,那么也是两点一线,很少去旁处闲逛。

5月1日,傍晚,记者突发“进城”看看的念头,开车从四环外长驱直入,想去看看久违了的“北京城”,如果还能串串胡同自然是更好。记者首先想到的是去什刹海。虽然知道那里还没有开放,但是也想去看看现在的什刹海气氛几何。“五一”前,什刹海的官网就发布消息称,因为什刹海风景区是集居住与旅游为一体,为了确保民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景区仍会继续暂停对外开放。

果然,“进城”的路很畅通,平安大街上并没什么车。不管怎样,这还是有点令人意外。“五一”假期中,北京市中心的傍晚,还能如此安静,往年情景留下的印象与此刻仿若隔着时空。记者将车开到什刹海掉头。什刹海荷花市场的牌坊下,电动安全门只为通过的行人留出一点空间,所有进入的人都要出示居住证。如果想从位于什刹海东面的通往恭王府、郭沫若故居的街口进入也是不行的,照样有安保人员和社区工作者检查证件。所以,记者只能将车停到德胜门内大街,然后再往什刹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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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胜门内大街也是没什么车的,有的店铺和餐馆开着门,但是旅店都还暂停营业。串胡同的想法基本可以打消了,因为所有的胡同口都有社区工作站。记者想着,沿着大路走走也是好的,吹吹这城里的风,接接北京城的地气。天虽然渐渐暗了下来,但是还没有完全黑,在街道边走着的人也是零星的三三两两。道路两边灰砖灰瓦的胡同,彻底属于了这里的居民,没有外界的一丝打扰。有的临街的院子,门前也要贴着“非本院居民谢绝入内”的字条。春节的痕迹至今还在,很多院门上还贴出春联和财神,还是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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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记者走回平安大街时,天已经全暗了下来。此时,街上倒是上人了,多是饭后散步的人。令人高兴的是,能看到胡同里的住户又开始拿着马扎出门,放在门口。不一会,四五人就可以聚在一起开始饭后闲聊。但是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却还是拉开了一些,占了街道的两侧。

记者边走边想,为何一进城就想来什刹海?后来,看到荷花市场牌坊前广场上进行着各种娱乐活动的居民,才找到答案,这里是北京集历史建筑、文化遗产和市井之气于一身的难得之地。在与北京城许久没见之后,若满足一下对这座城市的想念,自然是来这里。

什刹海曾经是永定河的故道。在元代时,曾称什刹海为积水潭。元大都城的建造就是取积水潭东西距离的一半而建。元代水利专家郭守敬开凿通惠河,一度使积水潭成为大运河的漕运终点码头。

但是,现代什刹海的基础是形成于明代。明代的多项措施让什刹海的水域、风景、功能,甚至文化发生了变化。据《北京什刹海》一书介绍,先是明代北京城的南缩将积水潭分成两部分;后因白浮堰的弃用使水面缩小,造成一些浅水区域变成湿地和平地,湿地被辟为稻田,平地上建成了街巷民居;此外,明太祖朱元璋将元大都城降为北平府,江南粮米不再运到北平,漕运终点移至大通桥,使什刹海往日的商业喧嚣变得日益平静,这也为这片水域之后的人文景观形成奠定了基础;德胜桥与银锭桥也是在明代建成,这将积水潭彻底一分为三,并形成了什刹海的前海和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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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中后期什刹海集太液池示意图(摘自《北京什刹海》)

元代书法家、画家、诗人赵孟頫曾为什刹海写下“家近荷花似锦湖”的诗句。每到农历5月—7月,便是荷花盛开的时节。而什刹海与百姓的关系也存于这四季流转中。应季的娱乐项目和活动,令这城中心充满着市井之气。而就在不远处,坐落在北海后门的大琉璃宝殿,则从它于红墙之上裸露出的绿琉璃瓦檐展现着皇家佛学境地的恢弘、神秘与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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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市场门前广场上,已经有打闹嬉戏的孩童、有踢毽子打羽毛球的民众、有吹拉弹唱的老者,还有倚靠着栏杆的垂钓者。从外向里望去,原来的食街只留了明亮的街灯,倒影在水面。这一份宁静,倒不会令人因不能进入而惋惜,反倒是觉得,对什刹海来说,这也是一次保留,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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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回到德胜门内大街已经是晚上9点。开着车从城内向外走,环路上车也并不多。看着车窗外那些地点、那些建筑,真觉虽然一直在北京,却是久违了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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