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铁锤杰克
1949年1月14日上午10时,东野30万大军对驻扎天津的蒋军发起了总攻。
时任西线指挥员,统领38、39两军的李天佑一声令下,成千上万发的炮弹砸在蒋军阵地的各处暗堡、城防设施上,天津城顿时一片火海。炮弹继续向突破口倾泻,城墙被炸得砖瓦横飞。
按照预定计划,我军的炮火准备时间是40分钟。可时针刚指到30分,意外突然发生了:左翼负责主攻的113师两个尖刀连战士,突然跃出战壕,高呼“冲啊!”杀向和平门方向。眼见尖兵冲冲锋,其他战士也跟着冲了起来。他们穿过结冰的护城河,扑向突破口。
此时,炮击尚未停歇,可尖刀连没有接到命令就擅自冲锋,这完全打乱了原定的步炮协同计划。李天佑十分吃惊,抓起电话要通了113师师长贺东生。
【天津战役要图(1949.1.14-1.15日)】
【向天津中心区域挺进的东野将士】
电话中,怒气冲冲的李天佑,直接吼了起来:
“这么大的攻坚战,这么多部队协同作战,你却‘乱弹琴’!贺猛子,我要你赶紧查明情况,尽快向我汇报!”
此时的战场已是硝烟弥漫,炮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战士的性命也是危在旦夕。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指挥员,放下电话后,李天佑稳住了情绪。他命令指挥炮兵部队的匡副司令员:
“各炮群马上停止轰击突破口,向各单位突破的纵深延伸射击!”
炮弹开始向蒋军防线纵深射击。同时,贺东生师长也查明了情况:原来,友邻39军为迅速突击,在炮火中把炸毁了的前沿障碍插上红旗作为标志,以便部队快速突击。结果,38军113师尖刀连战士一见到前面有红旗,以为39军已经冲了上去,占领了敌军前沿。他们哪甘心落在兄弟部队后面?他们不管战前“炮火准备40分钟”,跳出战壕就发起了突击。尖刀连提前行动,结果便引发部队提早冲击。
贺东生查明情况之际,尖刀连已在城墙上插了一面红旗。越来越多的战士如离弦之箭,冲过了护城河。李天佑下令炮群向纵深射击后,大部队提前发动进攻。这一打,却收到了奇效。守军没来得及反应,我军便已冲进城内,双方随即爆发了激烈的近战。
一位参加过天津攻城战的老兵回忆:“这一仗,真的是打乱了!尖刀连乱了,指挥部也乱了。但我们就是在乱中取胜了!”
【贺东生(1911-1998),湖南攸县人。早年攻打黄陂时,曾单枪杀敌30人,号称“贺猛子”。天津战役时,担任38军113师师长】
15日凌晨5时,东、西两路主攻部队在金汤桥头胜利会师。激战中,天津警备司令陈长捷命手下的“王牌”151师来回支援。从城北开赴市中心,又从市中心奔波回城北,窜来窜去四处“救火”。可他们去哪,哪里就防不住,因而被戏称为“游行大军”。151师来回奔波,屁股还没来得及坐热,便陷入了我军包围,没放几枪便放下了武器投降了。
眼看胜利在望,按捺不住兴奋的李天佑,领着警卫员走上市区大街。当他们行进至海光寺附近时,发现有个身负重伤的蒋军军官躺在路边。一手拿着支派克钢笔与游泳表,一边挣扎着向李天佑喊道:“同志……同志!”
李天佑走过去,对他说:“喊什么?谁是你同志!”
这个受伤的蒋军并不罢休,仍喊:“同志!给我一枪吧!我这些东西都给你!”
“拿你的东西是犯纪律,给你一枪更是犯错!”
“呵,要死都不行,你可真够狠!当官的有什么了不起……”蒋军军官嚷道。
一旁的警卫员一听,立马火了,他对着这个蒋军怒目而视,说:
“狠心什么?这可是我们的……”
话没说完,李天佑拦住了警卫员,说:“你好好躺着吧!一会我让担架队来救你。”
结果,我军一整个纵队都开过去了,笔、游泳表还在那个蒋军军官手里抓着。
【油画:会师金汤桥】
【东西两军会师天津金汤桥头】
稀疏的炮声中,李天佑与政委梁必业来到负责右翼主攻的112师师部。在得知师部不远的一间房子里关着陈长捷后,李天佑笑着对梁政委说:“走,我们看看去!”
一见陈长捷,李天佑便认出了这个老熟人。他问道:“陈长捷,你还认得我吗?”
躺在板床上的陈长捷睁开疲惫的双眼,望了望李天佑,似乎有印象。可他马上低下头,还把帽檐给拉了下来。任凭李天佑怎么说,都不肯搭话。讨了个没趣的李天佑走出房子,边走边对梁政委说:“这个陈长捷,真的是没救了!”
梁必业开玩笑说:“哈哈,他没搭理你,就是没救了?”
“这倒没有,但你看他那副窝囊样,哪里像是个领兵打仗的嘛!”
天津解放后,李天佑便被任命为第四野战军13进团第一副司令员,挥师南下。
【被俘的天津守将陈长捷】
【东野大军开进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