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老人双手编织精彩人生

一个高位截瘫的六旬残疾人,在各种灾难面前,精神不倒,笑对人生,以顽强的毅力,把通过10年苦学得的篾匠绝艺,无偿传授给5名失去父母的孤儿和17名残疾人,使他们能自食其力,他这种以残助残的美德和义举,在当地传为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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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位截瘫十年苦学篾匠艺

邓双武是石门县子良乡陈家湾村人,今年78岁。“要说命苦,莫过于邓双武。”这是流传在陈家湾村的一句口头禅,也是对邓双武人生的真实写照。他父亲邓兴禹于1949年7月参加过我地下党领导的原地方武装组织江南独立游击支队。解放后,邓兴禹回乡务农,一直未找组织落实有关待遇。

邓双武只有十几岁,双腿患上了难治的骨髓炎,因家中极其贫困,没钱上大医院动手术,延误了救治,渐渐地肌肉萎缩,骨节缩短,一双腿都只有60多公分长,成为高位截瘫。那时的邓双武,跟随父母和两个弟弟一起生活。虽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弟弟还小,父母有病在身,日子本来过得很紧巴,但总觉得过意不去,心里很不踏实。特别是一旦父母失去劳动能力了,兄弟也分家后,自己就会成为累赘和负担。于是他决定学一门适合自己手艺,选来选去,只有学蔑匠最为合适。

他叫家人找来一把磨快的镰刀,到山上砍来一些山竹开始学划篾。镰刀不如篾刀好使,他又是初学,篾片没划好几片,而手上却刀伤累累,鲜血淋漓,加上双手摆弄篾片时,手指、手掌磨起了一个个血泡,磨穿的血泡与刀伤连成一片,往往弄得血肉模糊,时常痛得直冒冷汗,他强忍着。他就一个信念,一定要把篾匠手艺学到手。有时家里请有篾匠师傅织篾货,他主动难师傅作帮手,帮他锯竹子,划篾时一边观察一边模仿动作,领悟怎样准确使用劲道。这样,一遍又一遍,几个月下来,再划篾时,刀口就不会专伤手指了。为了把篾破好,使篾片的厚薄、宽窄均匀,又开始练技巧。有时遇篾匠师傅从门前经过,他都请进屋问这问那,师傅给他几比几划,就变成了他自己的心得。俗话说:“熟能生巧”。三、四年下来,他能划得一手好篾,在熟练的基础上,试着闭着眼睛划,再在晚上黑灯瞎火的情况下也划,渐渐的竟然划出跟白天一样好,超出了当地一般篾匠的水平。

正当邓双武学篾匠有了一点基础时,灾难再次降临。1964年的一天,父亲邓兴禹病危,临终前,拉着已经瘫痪的长子的邓双武说:“双武,为父没能给你留下财产,但却教会了你要堂堂正正做人,三兄弟就你一个人头脑活一点,妈就由你赡养,但决不要给组织添麻烦。”说完,撒手而去。沉重的家庭负担,反倒成为邓双武潜心学艺的动力。邓双武在学划篾打基础的同时,开始学习纺织篾器,沿篾路织好,有时把箩筐、晒垫等复杂一点的竹器撤开了,一时之间恢复不了原状,没少受家人责怪。再就慢慢修补用坏的竹器,家里的补好了,帮邻居补。一些邻居,也不要他白补,有时补一件给几升米或几元钱,他对此不认为是一种简单的经济回报,而是意味着他的东西开始得到社会的认同,更重要的是一种精神鼓励。于是,他更加勤奋,更加努力钻研技艺。功夫不负苦心人。10年寒舍苦学,终于使他在篾匠圈内脱颖而出。他织东西又快手工也精当,在当地算是数一数二的篾匠。请他作上门工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从此,他不仅能自食其力,还能养活家人了。

以残助残绝艺传给孤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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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邓双武篾匠托的出师,许多用户却要用他的篾货,使他名气越来越大。一些有残疾孩子的家庭纷纷找上门来送孩子拜师学艺,他有求必应,并且收残疾人和孤儿时,免收拜师费。

70年代初期,子良乡廖家冲村18岁的李泽正,患先天性腿残,在搞大集体的计划经济年代,出工搞生产掐不到多少工分,又没其他的谋生门路。他父亲见邓双武靠自己的一门篾匠手艺,很受启发。他把儿子李泽正拉到邓双武家,恳切地说:“邓师傅,我把泽正交给你,拜你为师学篾匠,跟你一样自食其力,等我们过世了,让他也有一个谋生的路子。”李泽正就成了邓双武的第一个徒弟。邓双武受过很多苦,知道残疾人的难,懂得怎样尽快地教会徒弟,手艺技艺他一点都不保留,他尽量给徒弟多操练的机会。别人要一担撮箕,他手把手地教他织撮箕,别人要一担箩筐他编箩筐,只两三年功夫,他带的第一个残疾徒弟就出师了。

1996年6月的一天,本乡谭村19岁的聋哑人陈智谋,由76岁的祖父陈宗教领来交给了邓双武。陈智谋父母体弱多病,一家连温饱都难以为继,邓双武自然很乐意接受这个徒弟。教聋哑人学艺有两大障碍:语言障碍和听力障碍。加上他不懂哑语,教起来难度很大。他就采取做示范,比比划划做动作,他作一遍,徒弟就跟着学一遍,做得不对的地方,就撤下来重作。这个徒弟很聪明,一点就透,加上师傅是倾心相授,师徒俩配合相当默契。三年后,陈智谋学到了一手不错的篾匠活,做上门工每个工18到25元不等忙都忙不过来。有时弄到钱了,给80多岁的祖父打几斤酒喝。一天,陈宗教对邓双武说:“我一端酒杯,就想起了他的残疾人师傅。没得你邓师傅教他手艺就没得我的酒喝。”这是邓双武带的第17个徒弟。

廖家冲村13岁的彭泽辉,住到要仰起头才看得到天的半山腰。2001年的一天,他父亲与母亲关系不和,父亲一气之下上吊自尽,母亲改嫁后丢下他不管,与86岁的祖父相依为命。2002年8月10日,他的姑姑把他送到邓双武那里学艺。小泽辉就跟师傅一起吃一起住,泽辉很勤快,遇到一些需要跑腿比如弄饭吃,拿东拿西,他活便得很。鼓泽辉告诉笔者:“师傅见我作孽,都不要我带米。”30多年来,邓双武一共带了22个徒弟,每带一个徒弟都有一段感人的故事。邓双武把每一个徒弟都看成家中的一员,与徒弟成了相互依存的关系。徒弟需要他传授的技术才能自食其力,而他除了有一门篾匠手艺外,如做家务弄饭烧水等则需要徒弟的帮助才能弄得上嘴。徒弟成了他生活的拐杖,而他又是徒弟生活的依托。邓双武感慨地说:“我这些年来还是沾了徒弟不光少,身边没有这些徒弟照顾我的生活,很难想象成了个什么样子。”

自强不息残腿摔断仍然矗立

邓双武即使经历的灾难再多,但他在母亲面前仍然是一个孝子,在继子面前尽到了抚养之责,在继孙女面前表现出无限关爱之情。他父亲过早去世,弟弟还小,二弟邓小康患结核,自顾自还很难,小弟邓雪伍刚刚成劳力,母亲把他当成顶梁柱,谁知于1986年烧窑时,窑堂子垮塌,被烧死。母亲向端桂为此哭瞎了双眼。他从不在母亲面前表露出悲观情绪,义不容辞地承担起了赡养母亲的责任。由于他心胸开阔,笑对苦难,母亲活到了85岁的高龄才去世。

邓双武25岁时,与本村一位有5岁儿子的丧偶妇女万先秀结婚,半年后,妻子因病去世,他又仗义地担负起了抚养继子长大成人的义务,并为他娶妻婚配。

继子成家后,先后生育了三个继孙女儿。但继子老实本份,经济非常拮据,邓双武抚了竹子又抚笋子,三个继孙女相继读高中、初中和小学,都是他口积肚攒交了大部分学费。他说:“自己和继子吃亏得没读到书,不能再给孙子辈留下遗憾了。”

邓双武本来有好几次机会可以向组织伸手要照顾,那是作为老革命的父亲去世手,母亲应该享受,特别是不久母亲也双目失明,他的两个弟弟也相继去世,就连有好心人给他打好报告,并弄到了父亲曾于解放前夕参加武装部队的有效证明等,他都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了。他是这样想的,即使向政府要到了一点照顾,但要维护这样一个家庭的开支,简直是杯水车薪,还是要靠自己的劳动才能解决根本,最终没有去麻烦政府。

他家住在离村部3公里的山旮旯里,单家独户,别人家请作上门工或买件篾货很不方便,以致错过了许多商机。10多年前,他花3000元钱买得了村里两间闲置的土砖房,与徒弟们搬出来住到公路边,开起了篾行,除做上门工外,闲暇时就预备些篾货,方便过往行人选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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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双玩也许是经历的磨难太多,面对发生的一次次的灾难,他全不当一回事。1993年5月的一天下午是阴雨天,他由13岁的只一只眼睛的残疾人覃军民背着,到一户人家联系买竹子,背他回家的路上,由于徒弟的视力较差,加上地湿路滑,走下坡路时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由于邓双武的腿无力支撑,在下坡坎上翻了几个翻滚,膝盖上部的大腿骨摔断了。徒弟吓得半天不敢说话而他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反过来安慰徒弟后,用酒精磨田三七治伤,找医生开了点消炎的药,只休息三四天就照常织他的篾货。

就这样,邓双武坚持着自己的人生轨迹,苦难却坚强地生活在厚实的大地上,以自己的行动向社会写实着什么。

政府撑腰残疾权益得保障

邓双武那样一个高位截瘫的残疾人,不仅养活了自己,还养活了眼瞎的母亲,带出一大帮徒弟,并资助继孙女读书,对一般人来说简直如神话一样。极少数人不知道邓双武吃了多少苦同,受了多少磨难,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有今天。他却只考虑邓双武跨组居住,是因为了那块“风水宝地”。这块“宝地”要是给正常人经营不知要发迹到什么程度,其中某人就打起了这块地皮的主意。

5年前,此人煽动部分不明真相的人闹了一场要回地皮的风波,理由是:邓双武不是这块地皮所在组上的人,他虽然出钱买了屋,但没得到“土地证”和“建房证”,不受法律保护。要把邓双武赶回老屋去住,把他的房屋撤掉,归本组群众来打理。这天,此人带部分群众搬来梯子,公然上屋把瓦片全部卸上来了。这时,子良乡政府得到报告,党委派当时分管政法工作的工作人员前往处理这一事件。她火速赶到现场后,问领头的人:“为什么要这样?”此人说:“他买的房屋不受法律保护。”“他是一个残疾人,残疾人受不受法律保护?”此人语塞。唐华玉紧追不放:“再说,你们这样不经任何人允许,就撤他的房,这又是哪门子法律规定的?正确的讲,你们这种行为才是非法的,要受法律制裁。”她指着瘫坐那里无可奈何的邓双武对上屋撤房的群众说:“对于这样的残疾人我们要扶他,助他,如果赶他回到老家的那个山坡,你们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吗?助残,不仅仅是政府的责任,也是包括大家在内的全社会的责任。”在乡政府领导的协调下,这些村民把卸下屋的瓦片又完好地盖上了屋。

紧接着,乡国土所等部门把邓双武住的屋办好合法的建房手续,使他受到法律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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