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名媛舞会之盛大与赫赫,几乎像一则都市传说,每年如期进入人们的视野。家世、美貌、财富与才华,即将迈入成人社交圈的名媛们,无一不像童话里遥不可及的公主,被堂皇的宫殿与华服包裹与装点着。然而对于真正站在舞厅里,等待迈入成年的名媛们来说,她们从来不是传说。
Jane Li
任何一个公众人物家庭的孩子,尤其在习惯去贴标签的当代语境,星二代或富二代,都有共同的像是很难摆脱的“宿命”“任务”——证明自己。以独立于有赫赫盛名的家人之外,更具象、更立体的模样和名字。
Jane Li 毫不避讳这一点。她没有轻描淡写地享受父母盛名带来的便利,也不打算躲藏在长辈丰厚的羽翼下平顺安稳,19岁就拿到耶鲁、普林斯顿录取通知书,最终选择就读哈佛的女孩,注定要以独属于她的闪耀姿态,向世界Say Hi。
“父母给我带来的便利与不便,其实是一体的,”她的笑容极其阳光,又雄心勃勃,“相信许多有着名人家长的孩子都遭遇过相同的情况,一方面,我们有更大的能力将观点传达到更多人,有更大的声量去影响更多人,为世界掀起一些浪潮,但另一方面,当我们需要个人生活或者隐私的时候,往往比别人要难。”
Jane很清楚这种一体两面的生活是她必须接纳的,而父母——李连杰与利智——也从小就为姐妹俩阐明了一切。“他们总说,社会给了你多少,你就应该回报它相同。我们并不能坐享其成,爸爸妈妈非常坚定地告诉我们,自己要努力自己的人生。”
为此,在爱与关注之外,李连杰与利智还有“严父”“虎妈”的一面。“在我小一点的时候,他们的角色有比较明确的分工,”Jane说,“比如妈妈,会更全面投入地照顾管理我们的成长,比如我3岁开始上钢琴课,5岁就被妈妈要求每一首歌必须弹够100次才能睡觉。小孩子嘛,特别想睡觉,但是不行。后来逐渐习惯了,也养成了自律、要做到最好、尽所有努力的做事风格,但爸爸不一样,”回忆起这些童年细节,让她很放松,“他知道妈妈已经在这些方面做得相当细致了,所以爸爸不会再干涉或者加压,他会和我们讨论更抽象更深刻的东西,让我们多了解社会是什么样,世界是什么样。这样我们的成长就会是全面和开阔的。”
我们不难从Jane的成长简历里看到诸如“6岁就拿下过两次全国舞蹈大赛的冠军”“7岁与刘德华同台共舞”“参加阿里巴巴组织的全球公益大会”“同时拿到三所名校的offer”这样的高光时刻,“要百分百努力去做”,这是她讲述时的高频句。“父母给我的教育,第一就是要做到最好,非常用心、非常专心地面对每一件事。在我们年纪大一点之后,有了自己的独立思维,他们就更愿意我们是幸福快乐的,开心地帮助别人,为社会多做点什么。”
进入到哈佛学习后,Jane更加明晰地知道怎么承担社会责任,以及如何汇报世界。她将之视为“成人”的明显转变,“小时候我是不明确的,只是被教导要有社会责任感,却不知道怎么做。”
参加Le Ball,就是她参与到社会议题中的一步。“其实这和我们家一贯的低调作风是有些不同的,”谈起参加名媛舞会的前后,她有些不好意思,“来这里之前,我并不是很确定这个决定对不对。直到深入了解Le Ball,它的慈善性质以及帮助的目标群体,以及把全世界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教育经验的女孩们聚集到一起来做这件事,真的让我很感兴趣,也很激动。这个平台给了我更广阔的世界,原来生活可以这么多样,而这些都将转变为我今后的经验,来更多地帮助别人,回报社会。”
法律,或许就将是Jane选择的手段。“我从小对法律就很有兴趣,它给了我帮助他人最具体的手段,”她耸耸肩,“我相信法律对每个人都很重要,而我准备好了用法律给那些无法掌握它的人提供帮助。”Jane做好了将自己介绍给世界的准备,以她自己的名字,用更大的努力,做更好的自己。
Yuet Shum
沈月原本以为18岁一定是天翻地覆、惊心动魄的,像日历翻过一页纸,就迎来崭新的,属于成年人的天地。“但其实没什么神奇的,”她轻快好笑地说,“我现在18岁,可不像原本以为的那样,一夜长大,突然很精彩什么的情节。好像从心理上,我没有很强烈的成年感。”
但越是少女,越是渴望遇见有些传奇色彩、奇遇性质的经历。在她对成人世界不多的想象里,开车,恐怕承载了最多的关于“掌握自己”的意义。“如果让我来订立一个事件,标志我成年,肯定是第一次开车,掌握方向盘的那一天,”沈月毫不犹豫地说,“对开车我有好多期待,甚至越有难度越好。”她选择回中国香港考驾照,而非加拿大,“在香港考驾照很难,路也比加拿大难开,所以我坚持回香港考驾照,”少女总是无畏无惧,甚至愿意直面挑战的,“开车那一天一定会很不同吧。”她笃定地说。
而渴望开车,只是少女诸多好奇与渴望中的一种。巨大的精力与热情,让沈月对世界有着高密度的好奇,写作、画画、唱歌、跳舞,她都投注了绝对的热爱和尽可能多的专注。“其实我不是很确定未来要从事什么职业、做什么,起码现在的我还没有明确,”她笑着说自己“没觉得有多成人”,带着自信与美丽,“我的兴趣爱好太多了,还无法对未来有规划。而我对自己比较严格,自己给自己很多规矩,所以关于未来,关于成人,我会更加谨慎。”
比如学习成绩一定要好,学习各种特长和新技能,保持动力与好奇,都是沈月给自己的“规矩”,父母,反而更多的是担任鼓励她多玩多放松的角色。“除了教育我和妹妹们要感恩,他们对我完全是放养的教育,自由成长,希望我们开心,”她稍稍停顿,“也可能是我对自己比较严格,他们很心疼,希望我能松弛一点。”
尽管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成年”概念,但沈月认为有一些事,不关乎年龄,不因为成年或未成年而造成什么区别。慈善就是如此。对她来说,“慈善”这个词所包含的概念或许还太大,沈月更愿意把它理解为一种“帮助别人”。“帮助别人是不分年龄的,有能力的人都应该去帮别人,和年龄无关,对社会的责任也不分成年或没成年”,这与Le Ball所倡导的观念不谋而合,舞会所支持的Seleni Institute和Enfants d’Asie两家慈善机构,前者致力于为成年女性和未成年妈妈的心理健康提供呵护、信息和研究,后者则倡导女性互助,致力于改善东南亚儿童的受教育情况,每年,巴黎名媛舞会筹集善款,让超过1100名贫困女孩有机会走进学校接受基础教育。“我个人对小朋友的教育问题很重视,会去到缅甸、云南的山区,每次都买很多文具用品,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吧。”
奥黛丽·赫本是沈月的精神偶像,“她晚年从事慈善事业,而年轻时既有美貌、演技,同时还是style icon,她对我的影响是全方位的。”当然,妈妈邱淑贞也是她绝对的人生目标与偶像。“妈妈是最好的,最美的,”与妈妈的比较,从沈月出现在媒体镜头下的一刻起,从未停止,“我怎么都比不过妈妈。”她骄傲地说。
因为出身名门,镜头很早就对准沈月。“狗仔会跟着我上学放学,所以很多地方不能和同学一起去,同学也不敢和我出去,”沈月有些感慨,“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让我变得很宅,不过好像我也很享受宅在家,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专注自己的兴趣,挺好的。”
而她目前着迷于剧本写作,当编剧,或许是她未来会选择的职业。拥有家世与美貌,却不着迷于幕前,沈月是有清晰自我梳理和静得下来的少女。“我十二三岁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剧本写作,在剑桥夏令营的写作课上,太有意思了,”原本对写作就有极大热情与天赋的沈月,接触到更专业的写作门类与课程,瞬间被激发,“当然这条路很长,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成为知名编剧,写出好作品,但现在有尝试在写。”
“如果说家世给我带来过什么便利,”她像突然想到什么,“我有机会去到别人的编剧会上,看他们围读剧本,还有剧组什么的。当然,因为家里是做时尚产业的,还有一重便利大概就是,从小就有好看的衣服、鞋子穿吧,哈哈。”
为Le Ball,沈月并没有刻意准备太多。“学习了一点法语,为了对他们的传统和舞会文化表示尊重。其他就没有了,希望呈现自然状态,不需要太刻意。”但与来自全世界不同地方的女孩们交流,依然是件令她兴奋的事,“其实文化上有很多差异,交流起来很有趣。”
Victoria Liao
“小时候并不真的喜欢音乐。”廖敏冲出人意料地说。自幼就展现出极强的音乐天赋与语言天赋,并从容自信地与歌唱家父亲同台演出,甚至为了留住女儿的童声,父亲廖昌永还特意与她共同录制了专辑《雪绒花》——但凡听过或见过,任谁也不会忽略女孩清亮的音色与其上乘的乐感、自信的表现。
然而这位自小沉浸在音乐氛围,拥有一位赫赫歌唱家的父亲与钢琴家的母亲的17岁女孩,却并非如外界臆想的那样,对音乐有天然的好感与热爱。“我在这点上很有意识,”她语调温柔,声音干净,但神色眉眼间,全是年轻女孩对世界的好奇开放和对自己闯荡世界的坚定不惧,“直到初三,我才像开窍一样找到和音乐的共鸣,像是突然听得懂它了。”
这种玄妙的“被触碰”的感受,或许不是语言范畴能描摹清楚的,“以前都是带着耳朵在听音乐,但那时候起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带着心在听。那时候起,我不单纯停留在—啊,这个旋律是否好听,而是能听到曲子里的灵魂和性格,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有意思的是,意识到自己真正触碰到音乐内核后,廖敏冲没有第一时间与父亲分享。“没有,我并没有想到和他说,甚至我还以为是我产生了错觉。”
从那刻起,音乐真正作为一种艺术形式、一位不可或缺的伴侣,进驻到廖敏冲的生命中。“音乐是很多样化的艺术,它成为我表达情绪的一种语言。好的音乐家、艺术家都特别了不起!”临近成年,她也有意识地在思考未来、责任与身份等等更加“成年人”的话题。“爱音乐,但其实没有计划好是不是将它作为职业来爱”,在Le Ball的舞会前夕,在真正要迈入成年,以独立的个体来面对世界、处理自己的未来时,廖敏冲很冷静地说,“它是未来一个梦想,但我没有很系统地学习音乐,我还在找自己的方向吧。”
虽然她坦言自己不是很具有仪式感的性格,但Le Ball本身的象征意味,仍引发她极其深刻思考与震撼。“成年礼,其实是一个标志,向别人更是向自己宣告迈向成熟”,她身穿郭培的高定礼服——这给了日常喜欢穿oversized的女孩,一个截然不同的全新体验——坐在忙碌的化妆间,从容、自信,“我有很明确的感觉,自己在用相对成熟、理智的思维做决定,不像以前那样冲动、情绪驱动。许多之前不会主动去考虑的,比如家庭责任、社会担当,也逐渐被纳入我的体系当中来,”廖敏冲突然展颜一笑,“仪式都进行了,还不长大成熟,这不白过了嘛!”
Le Ball的庄重、精致与仪式感,是她年轻生命里很少体会的经历。或许会惊讶,但年轻人的心性,又让她很快熟悉并喜欢上这个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女孩们的交流氛围。“这个舞会不仅是一场名媛成年礼,它真正的性质其实是以慈善为目的的家庭式盛宴。舞会所筹集的善款都将用来捐给Seleni Institute和Enfants d’Asie这两个针对女性和儿童的慈善组织。这和我之前提到的社会责任、担当紧密相关,让我对这方面的思考有很多启发。”
廖敏冲此次穿着的是来自中国的知名设计师郭培的高定礼服。“我是在试装环节第一次见到它,”她抚摸着裙摆,一脸雀跃,“之前对它有无数想象,但在实物面前,想象完全不够,太出乎意料地好了!”穿上华丽的礼服,这也是赋予她“成年”感的方式之一,“或许之前很少这样穿,但也不会局促,这种完全中国气质的设计,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