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中戏、北电那么多神仙一样的人儿,为什么一个黑不溜秋的章子怡就蹿到了最高峰,是因为她“把心机上升到智慧”,细节绝对决定成败。
这个小事是突然想起的。当年我曾和她吃过饭,还有张艺谋。共两桌人,杂七杂八谈论着刚刚上映的《我的父亲母亲》。有的人还因为尚未从悲情中走出来,仍有泪眼婆娑迹象。
时间好像是1999年,反正就是《我的父亲母亲》影片首映的那天,张艺谋携章子怡前往我供职的报社做热线,然后在我的同事欧荣承(时任文化新闻部主任)的邀请下在一家叫“四方居”的川菜馆吃饭。
川菜馆的老板一看如此大的导演来自己的店里吃饭,受宠若惊,马上遴选精壮店小二数名,分分钟站在包厢门口,作保卫状。
那时章子怡还不出名,也就是一个刚当上“谋女郎”的中戏女生。当时她清唱了半首歌,凭此,我认为她今后一定出名,而且大红大紫。
我当时转头对谭飞说:“这小女生如在江湖走动,见一个灭一个,谁都不是她对手”。当时谭飞不信,前些日子我们提起这段,作为娱乐专业人士的他向我竖大拇指。
当年因为章子怡不出名,一些娱乐记者一不小心还会把章子怡写成“张子怡”,真的,这不夸张。
她坐在张艺谋左手边,黑不溜秋的,个子也小,甚至都不太像从美女如云的中戏出来的,倒有些像从某市曲艺团出来的,唱点地方小戏,或者干脆就是在大牌歌星屁股后面扭来扭去伴舞的那种小妞。
忘了交待,张艺谋右手边坐的是当时还跻身“国内知名导演”之列的谢洪,就是那个拍了《京都球侠》的谢洪,在七八年前也是演艺圈局部地区一个有点雷声的人物。
所以,章子怡在细心迎奉张艺谋的同时也迎奉着他。但是,她的迎奉一点都不像现在圈子里一些小明星那样肉麻。小章举止得体,也不做什么挟菜敬酒之类的凡举,只是在两位导演的话题中当一个话架子。
比如,当张艺谋想对谢洪形容成都天气如何如何,但一两秒间又找不到最合适的词时,小章就会说“温暖、温润得让人想家”之类的话。
再比如,当谢洪想对张艺谋表示某种欣赏却又不能说得太直接时,小章就会在不抢话头的前提下,说“其实最可怕的不是才气,而是对电影的一根筋那种劲儿”之类。
做到张艺谋这样的境界了,曲意奉承没用,拳打脚踢也没用,他什么人没见过?有用的是到位的点穴,比如“一根筋”就是高明的点穴。
最重要的是,小章在名气很大的张艺谋和名气显然次之的谢洪面前,毫无厚薄之分,她对谢洪极尊重,而且频频和谢洪探讨电影艺术,作学生状。
当说起《京都球侠》时,章子怡不是和谢洪玩虚的,说点什么“立意高远、悲壮感人”之类的话,而是说:“当我听到主题歌时,都快哭了,我至今还记得那首歌,唱起来让人热血沸腾”。
谢洪那《京都球侠》差不多已上演十几年了,那是一部老电影,如果一部老作品突然被人提起当然会让作者感动,所以谢洪看着她很专注。
章子怡浅笑一下,放下筷子说:“谢导,你不信,我唱给你听一听。”然后她就非常准确、非常投入地把三分之二以上的《京都球侠》主题歌唱出来。
直到谢洪导演笑着打断她的歌声,谢洪说:“好啊,唱得好啊,真想不到你这小姑娘还能把一百年前的那股子味儿唱出来”。
我认为,这次清唱的效果不是证明章子怡能够唱出一首老电影的主题歌,那只能证明她记性好,或者喜欢看足球电影;它的巨大效果证明章子怡是一个很有心的女孩,而且知道什么时候把心用出来。
细节决定成败,我认为坐在一旁的张艺谋一定会很满意,不是满意小章会唱歌,而是满意她如此尊重老导演,推而及之就会是,十几年以后,小章更是决计不会忘了《红高粱》的主题歌,当然也不会忘了他这位恩师。
把心机上升到智慧,是为大人物,而不是小女子。
那天我是作为一个足球记者被邀请去助兴的,为了表示懂点艺术,我向张艺谋请教了关于片中黑白与彩色基调逆转使用的原因。小章很懂事,对我这样的俗人也表示了足够的尊重,我和张艺谋说话,她认真地听。
章子怡为什么能出名,虽然坊间有人指责她不够漂亮,演技也一般,主要是会“来事儿”等等,但我觉得这不公平或者说没有从现象看本质。
如果还不明白,我再举一个上海滩大佬杜月笙的例子:
杜月笙开始只不过是一小弟,但有一手绝活儿,削鸭梨。他能够一刀下去不断皮就把整只鸭梨的皮给削下来,薄薄的一长根很好看。而且这手绝活儿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让江湖上当时的宗师级前辈一眼看好,觉得此人能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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