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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病毒在短时间内以惊人的速度袭击了国际社会（图：网络）
一场未知来源的致命疫情在短时间内以惊人的速度袭击了国际社会。这种新型、有害的传染性病毒被世界卫生组织（WHO）命名为2019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到目前为止，这种由新冠病毒引发的疾病不仅对个人健康及环境产生了毁灭性的影响，而且它所造成的深远及不可预见的影响也存在于整个社会经济和政治领域，波及世界的各个角落。新冠肺炎疫情已在全球扩散，世界各地的有关部门都在抓紧控制新冠病毒的传播。目前的疾病流行中心位于亚洲（中国以外）的韩国、欧洲的意大利和西班牙，以及美国的纽约州、华盛顿州、加利福尼亚州和路易斯安那州。此外，中东地区的恐慌也在加剧。伊朗已有6万多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数千人死亡。印度、巴基斯坦、黎巴嫩、以色列、阿联酋、科威特和阿富汗也报告了确诊病例，并且正在为预防疾病的进一步传播而做准备。重点国家疫情数据，截至北京时间2020-4-8 10:09，数据来源：丁香园·丁香医生
德国总理默克尔在其首次公开电视讲话中表示，“鉴于这种病毒无法被人体免疫，也没有有效治疗措施，我们必须认识到，许多人将受到感染”。这一预测让欧洲和其他地区的众多民众感到不安。“专家们的共识是，60%到70%的人口将受到感染。”（信息来自世界实时数据统计网站）由于毫无准备，同时感染人数激增，不少国家纷纷效仿中国在控制湖北省及武汉市疫情的做法。在湖北，近6000万居民被限制外出机会。此后不久，其他国家相继实施了一系列规定：从城市和地区的全面封锁到居家禁令、保持社交距离及禁止超过2人的聚集性活动。西班牙、意大利和法国率先施行。德国多地，纽约、旧金山和美国的其他城市也实行地区封锁措施，此后，英国包括首都伦敦也逐渐加强了封城措施的力度。国与国之间的边境被下令关闭，欧洲国家之间、美国及其邻国加拿大和墨西哥之间的人员自由流动都被禁止。世界各地的中小学、大学和所有其他教育中心都被关闭，许多学校采取远程及线上的教学方式。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些措施标志着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而在不久的将来，他们的生活很可能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企业和投资者正在逐步适应这一新的现实。在这种情况中，日常社交活动被迫改变，旅行受到限制，边境被封闭，日常经济活动受到严重限制。观察到病毒的传播蔓延趋于失控的形势，世界卫生组织几天前宣布，美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全球疫情的爆发中心。尽管这个词在很大程度上是象征性的，但使用这个词的决定表明，公共卫生官员对美国未能遏制该病毒的担忧日益加剧。截至2020年3月30日，美国已有超过18.3万人感染新冠病毒，3680人死亡，其中一半集中在纽约市（目前数据仍在增加）。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在日内瓦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我们必须反复和明确地大声疾呼，所有国家一同努力，仍然可以改变这一疫情的走向。”目前该病毒已蔓延至150多个国家，世卫组织称这些国家“不作为的程度令人担忧”，并敦促受影响国家“检测、检测、再检测”。此外，世卫组织对中国采取的严格抗疫措施致以敬意，这些措施似乎已使得处于疫情中心地区的新增病例大幅减少。
目前该病毒已蔓延至150多个国家，世卫组织称这些国家“不作为的程度令人担忧”，并敦促受影响国家“检测、检测、再检测”。（图：地瓜熊老六）
以下两张图显示了中国以外地区在两周内病例的增长情况。近期，新冠肺炎疫情使全球局势进入“新常态”，许多重要的国际体育赛事已被推迟，包括已经推迟至2021年7月举办的2020年东京奥运会。不同于往常，在希腊举行的东京奥运会圣火采集仪式成为了历史上首个无现场观众的奥运圣火采集仪式。同样，瑞典滑雪世界杯、蒙特利尔花样滑冰世界锦标赛以及在阿根廷举行的其他国际体育赛事也被取消，是否举办另行通知。国际政治也因此受到影响。计划10月底在中国昆明举行的《生物多样性公约》缔约方会议第十五次大会（COP15）被迫推迟。其他重大国际会议，例如计划于11月在英国格拉斯哥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方大会第26届会议（COP26）和计划于6月在法国马赛举行的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2020年世界自然保护大会也可能受到影响。欧盟方面，捷克共和国总理安德烈·巴比什（Andrej Babis）此前提出一项新政策《欧洲绿色协议》，承诺欧盟成员国至2050年前将实现零排放，此协议在去年年末在马德里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方大会第25届会议（COP25 ）上发布。现在看来此协议将暂被搁置，以便各国集中精力抗击疫情。在中国，一年一度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推迟召开；在美国，民主党改变了初选投票程序，对指定总统候选人进行电子邮件投票。联合国在纽约的总部也处于封闭状态，安理会正在考虑举行远程虚拟会议。新冠病毒使得全球股市陷入动荡。道琼斯指数在一周内下跌了近12,000点（其价值的25％），香港恒生指数下跌了3500点，所有其他主要市场亏损巨大。这使得美国政府签署了史无前例的2.2万亿美元的救助法案，以缓解新冠肺炎疫情对重点行业、小型企业、银行系统、医院和失业者造成的损害。然而，不确定性依然存在，甚至恐惧也将持续盛行，正如各地股市表现所显示的那样。由于担心疫情进一步蔓延，许多国家、省级和市级政府采取了一些严厉措施，导致人们的日常活动受到影响，所有日常社交活动遭到干扰。对于被隔离的感染者，以及那些担心日常生活和社会文化活动受到影响的人来说，他们心中担忧不易消退。抗击疫情所需的公共医疗资源是各个国家前所未见的。由于毫无准备，同时感染人数激增，多数国家纷纷效仿中国在控制湖北省及武汉市疫情的做法。（图：网络）世界上有三分之二的人处在医学隔离或居家禁行当中，这对世界经济造成了严重的影响，涉及众多领域。大量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居家远程办公。一些大型航空公司已被迫全线停飞。酒店和旅游业受到较大影响，所有预订均已取消。邮轮业经历了一场公关噩梦，横滨的钻石公主号游轮和加勒比海的嘉年华公主号游轮总计有超过4,200名乘客被隔离。控制新冠病毒传播的难点在于尚不掌握它的传播渠道、传播难易程度和致命性、当前和未来传播范围以及何时能研制出可靠的疫苗和特效药。随着社会群体逐渐适应这些新的现实和层出不穷的政府规定，在可预见的未来，许多地方的生活将发生改变。政治、经济、生产和消费、工作、交通、日常社会交往、学习、健康、放松、度假等常见状态会以一种出人意料和不可预测的方式被打断和改变。慈善部门近日带来一些好消息，该部门开始为应对危机分配大量资源。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已承诺投入1亿美元，用于帮助加强检测、隔离和治疗工作，保护高危人群，并开发疫苗和有效诊疗方式。香港实业家李嘉诚捐赠了1300万美元援助武汉疫区。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Jack Ma）承诺出资1440万美元，其中580万美元用于疫苗研究。以下图表显示，截至2020年3月28日，中国境外的病例总数和日增长率。
各国政府相继出台了许多前所未有的政策。金融市场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美国登记的申领失业救助人数达到了惊人的338万，比经济大萧条时期还要多。公众活动受到了严格限制，居家禁足成为控制疫情蔓延的普遍做法。公立和私立的科学专业组织都被召集起来，以解决新冠病毒带来的最新医学挑战。除了卫生健康和经贸发展以外，一些“奇怪”的事情也在发生。在中国和意大利以及许多其他国家，空气变得非常清新，许多国家的污染水平急剧下降。威尼斯的大运河，平时饱受污水之苦，现在却逐渐变得清澈。在西雅图、纽约、洛杉矶、芝加哥和亚特兰大等大城市，雾霾已经消散，印度的主要城市也是如此，这些城市此前已经达到了世界最高的污染水平。新冠肺炎疫情导致不少经济活动被迫停止，化石燃料的使用也相应急剧减少。在中国，2月份控制疫情的措施导致碳排放量减少了约25%。能源和清洁空气研究中心估计，这相当于减少排放2亿吨二氧化碳——超过英国年排放量的一半。在短期内，人们对这一流行病的应对举措似乎对减少碳排放量产生了积极影响。所以从长远来看，新冠病毒会对气候有利还是有害？正如联合国秘书长最近指出的那样，病毒的威胁是暂时的，而热浪、洪水和致命的极端风暴所带来的威胁将持续数年。我们对这一健康危机的应对必然也会对未来几十年的气候危机产生影响。为恢复经济所做的努力——刺激计划、紧急援助和正在实施的复工计划将有助于确定我们的经济形态和生活方式。由此产生的对碳排放的影响，从长远来看，可能会波及整个地球。事实上，工作习惯、个人消费模式和旅行习惯的改变，可能预示着一个有意义的全球转变的开始。个人习惯的彻底改变，尤其是在人均消费水平较高的国家，可能会降低碳排放和污染，而这无疑是一件好事。也就是说，为了对全球碳排放产生积极的意义，新冠病毒导致的消费习惯改变需要从个体扩展到更广泛的领域。在中国，并不只是远程办公或飞机停飞导致了25%的碳排放下降，而是整个工业生产的突然停止。这大大减少了航空旅行，同时也减少了航空燃料的排放。如果说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对气候的短期积极影响，它戏剧性地提醒着我们，改变个人消费习惯和促进全球经济的去碳化，将对改善气候变化产生重要影响。尽管在过去的三个星期里，我们拥有了更加洁净的空气和水，但新冠病毒也可能对气候造成灾难性的后果。病毒可能导致全球石油需求激增，因为油价出现了历史上最严重的下跌，抑制了对可再生能源的投资。在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和上世纪70年代的石油危机期间，碳排放也出现了下降。之后，随着经济复苏，碳排放水平出现反弹。如果资本市场陷入停滞，企业可能很难获得所需的太阳能、风能和电网项目的融资。由于新冠病毒的影响，全球经济衰退也可能减缓或阻碍清洁能源的转型。世界上大部分的太阳能电池板、风力涡轮机和锂离子电池都产自中国。清洁能源分析机构彭博社(Bloomberg NEF)已经下调了2020年太阳能、电池和电动汽车市场的预期，表明清洁能源转型将放缓，而我们迫切需要加快这一转型进程。即使在最宏观的层面上，新冠病毒也对气候有害。隔离和社交疏远已经延缓或者停止了世界各地的气候研究。美国国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实行强制远程工作。前往北极的研究航班已经停止，各地的实地考察工作也被取消。没有人知道最终会收集到多少气候数据，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开始有关研究。世界领导人应对气候危机的会议被推迟或取消。如前所述，计划于今年11月在格拉斯哥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方大会第26届会议（COP26）可能由于疫情而推迟。因此，这可能会减缓或破坏本已迟缓的国际气候行动，各国本应根据2015年《巴黎协定》的规定宣布新的减排承诺。展望未来，公众的注意力很可能会从气候问题上转移到对健康和财政状况的担忧上，环保分子的大规模公众抗议行动也正因疫情转而在室内和网络上展开。这一切将在何处、以何种方式结束？这绝对需要坚定而高明的政治领导，对科学证据和建议充满信心，以及有效的国际合作，以克服挫折，应对持续不断和新增的挑战。
本文作者：梅里·马达沙希（Mehri Madarshahi），UNESCO 国际创意与可持续发展中心咨询委员、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兼职教授，曾任联合国秘书处高级经济官员与外事专员。文章中文版原载于UNESCO 国际创意与可持续发展中心网站2020年4月3日，经作者授权发布。阅读英文原文，可点击原文链接。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IPP）是一个独立、非营利性的知识创新与公共政策研究平台。由华南理工大学校友莫道明先生捐资创建。IPP研究团队围绕中国的体制改革、社会政策、中国话语权与国际关系等开展一系列的研究工作，并在此基础上形成知识创新和政策咨询协调发展的良好格局。IPP的愿景是打造开放式的知识创新和政策研究平台，成为领先世界的中国智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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