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鹤顶剧毒,沾之则死。疯魔之下,她终于绝望。
家破人亡,她才父亲所托非人。好在苍天垂怜,一朝梦醒,却摇身变成了仇人家中的四姑娘。
上辈子佛系无争,只知尝百草,识百毒,不懂人心比毒药还狠。这一次,且看她如何扮猪吃老虎。
精彩尝鲜
姜苏近乎崩溃地哭着,颤抖着手掐着脖子想要给自己催吐,一个劲地干呕,呕到脏腑都快要吐出来,满脸充血眼泪直冒。
“没用的,鹤顶剧毒,沾之则死,别费力气了。”
屋内,一位华贵的妇人满意地看着毒药都被灌了下去,站在姜苏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脸上扬起阴毒的笑道:“我正好送你去跟你那倒霉爹团聚,你该感谢我才是。”
姜父是太医院院正,姜苏自然之道此毒的厉害。
毒性发作地很快,脑中一阵晕眩刺痛,姜苏看着这位自己父亲的友人之妻,死死攥着她的衣角,眸子猩红气若游丝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明明是乔晨意图轻薄她,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为什么?”像是听了很愚蠢的问题,乔夫人重复了一遍,微微俯身眸中讥诮:“因为从晨儿房中跑出,府中上下那么多人都瞧见了,若是被那些不长眼的传出去可怎么办?所以,自然该死。”
“我没有……”
姜苏身子因为疼痛痉挛地蜷缩在一块,咳的血在地上晕开一片,意识越来越模糊。
“谁又知道呢?”乔夫人嫌恶地将她的手踹开抽回衣裳,抚了抚头上的步摇轻笑了一下:“没有人会关心你是怎么死的。”
许是毒药的原因,姜苏的嗓子彻底哑了,她只能痛苦地发成嘶哑的音节,那些不甘堵在心头郁结成毒,几乎气得疯魔。
乔晨的错,却让她的命来补救,天下哪里这样的道理?!
她一点一点沉入绝望,都能听到血管一点一点爆裂的声响,只能死死地盯着乔夫人。
“别这么看着我。”乔夫人被她骇人的目光心中一凉,状若常态地转过身去:“你那大夫爹身死,将你送来乔府,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就当用你这条命做抵了吧。”
意识渐渐模糊,姜苏直到最后一刻,心中都梗着一口气。
若能化为厉鬼,她定要从炼狱中爬出来,叫乔家母子给她陪葬!
“咚!”
天边炸起一道惊雷,屋内床榻之上的人豁然睁眼。
姜苏猛然坐起,惊起一身冷汗。她胸口一阵起伏,喘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想着闭眼前被乔夫人灌毒药的画面,她惊魂未定地探了探鼻息,确定自己还活着。
中了鹤顶之毒,她竟没死吗?这是哪儿?
“嘶——”
姜苏动了一下,忽然牵扯到脖子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下意识摸了过去,只触到一手温热,指尖猩红。
她的颈间,有一个细窄的血窟窿,血还在往外冒,像是被利器刺伤的。
可姜苏却没有立即止血,而是愣愣地看着沾血的手——这手指尖玉白温润,不是她那霜常年摸了药草被染得有些微黄的手。
房间光线昏暗,姜苏环顾四周找到了一张梳妆台,桌上有一盏铜镜。
她吃力地爬了起来,步伐踉跄勉强扶着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
在看到镜中人的脸的时候,姜苏的身子陡然僵住,她讷讷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
镜子里的人她并不陌生,清丽温婉的眉眼,一瞧便是温和性子软的人。姜苏在乔府住了月余,自然知道,镜中之人,是乔府四小姐,乔松韵。
看着镜中的人,姜苏像是魂魄都要被吸进去一半,脑中一阵刺痛,她疼得抱着头,无数的记忆画面充斥着她的脑海,脑袋就像是要炸裂一般。
半晌,那阵疼痛缓了过去。
姜苏看着指尖的血,声音微凉:“竟已过去十日了……”
她死那日到如今,过了十日,乔氏对外人只道是她留了一封绝笔书信便失踪了,再无消息。
呵,好计谋,既摆脱了自己的嫌疑又叫人无法调查……乔氏行事当真恶毒!
根据脑海中那些残存的记忆片段,姜苏终于将眼前的场景理明白——她自己已经死了,而这位乔四小姐,刚好也死了,是被她那位嫡姐亲手用金簪扎在颈间失血过多而死。
许是她前世执念太深,怨气不散,上天垂怜,她得以借着这位乔四小姐的身子重生,而原主的记忆也一并给了她。
她敛了心神,找了干净的布将颈间的伤口包扎好。看着铜镜中的那张脸,姜苏目光微凉,声音轻飘地散在空中,凛冽而鬼魅:“你放心,我为报仇而生,你的仇,我会一并帮你报的。”
她们有共同的仇人,那些凌辱她的,毒害她的,鄙夷她的,她会一一讨回来。
话音刚落,外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沉重而杂乱,不止一个人!
“砰!”
房门被人大力踹开扬起一阵烟尘,一个珠翠环髻的妇人带着四个凶恶的嬷嬷闯了进来,眉目间满是鄙夷傲慢:“把这贱种给我带走!”
俗话到,不是冤家不聚头。
一抬眼,乔松韵便瞧见了那个自己辗转再世都恨不得将她亲手推入炼狱的人,双目攀上血丝,只觉得气血上涌。
一瞬间,她想冲上杀了她,仇恨像是海水铺天盖地地涌来,就要将她湮没。
可乔松韵还没站起来就被两人上前按住,她心中一沉,却又瞬间冷静下来。
她现在可不是姜苏的身子,乔氏认不出她。
她是要复仇,可更重要的是要让乔氏阴毒的嘴脸曝光于众人面前,让真相大白于众。
所以,在她自己毫无羽翼的情况下,她还不能妄动。
两个凶悍的嬷嬷将乔松韵双手一扭径直往外拖了出去,乔松韵自然之道自己挣脱不了,何况身上有伤,便只能任他们将自己绑走。
不一会儿,她一路被押到北苑,乔松韵知道这是乔老夫人的院子。
“人带来了!”
乔夫人扭着腰肢上前站到一边一挥手,乔松韵被两个嬷嬷推了一把差点摔倒。
大厅之内聚了不少人,乔松韵的目光目光落在一旁低声啜泣的女子身上,这人她自然认得,乔氏所出乔府嫡女乔双,将自己这身子原主害死的罪魁祸首。
乔松韵目光森冷,看眼前的形势大概知道如此大费周章将她捆过来是为了什么。
“还不跪下!”
上方,一位雍容的老人端坐着,手中拿着木杖,面色有些难看冷斥了一声:“今日叫你前来,你可知罪?!”
乔松韵自然知晓,无非是是乔双恶人先告状,故意攀咬她。
乔松韵脑中思绪百转,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抿着唇跪得笔直,仰着头答道:“祖母若问的是松韵颈间伤口一事,松韵知罪。”
她从谏如流认错倒是让乔双母女愣了个神,谁知下一秒乔松韵的回答便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只听她语气冰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松韵惹姐姐生气而被姐姐用金簪刺伤,确实有罪。”
一句话,点出致命的关键。
乔氏心中微微惊愕,来此处的路上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她怎么知道老夫人是为此事问罪?被问罪还反应如此之快?
“你撒谎!”
乔双闻言登时便怒了,忙上前去跪在一旁:“祖母,是这贱人原本想要用自己的金簪划破我的脸,心思歹毒居心叵测!却弄巧成拙反倒伤了自己,这都是她自己的报应,现在反倒倒打一耙!您可要为双儿做主啊!”
这一哭诉,又将罪名全都扣在了乔松韵的头上。
一旁,乔夫人涂满丹蔻的手指拢在嘴边,明艳的脸显现出丑恶,煽风点火附和道:“就是,就跟她那个娘一样,心肠歹毒还满嘴谎话!可能相信她的话!”
两人言语不堪入耳,听得老夫人神情有些不悦,她咳嗽了一声,乔夫人才悻悻住嘴。
“你说是双儿害你,可有证据?”
老夫人此言,乔双不由露出些许得意的神色,她料定乔松韵拿不出证据,这话约等于直接给她判了死刑。
“证据?”乔松韵重复了一遍,随后在众人的惊讶神色中缓缓起身。
只见她猛地拔簪挥出,用力极大,声音冰寒一字一句:“那我就给你们证据!”
“住手!”
老夫人被她这动作吓得脸色一白,立马站了起来,着急忙慌地跺脚喊人拦着。
可是为时已晚,乔松韵用力很猛,金簪朝着乔双便直直扎了下去,根本收不住势,众人都以为乔松韵这是失心疯了,乔双吓得忙抱头尖叫。
“嚓……”
一声脆响,金簪在扎到手臂的那一刻,顿时断裂成了两半。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见乔双的手臂上只有浅浅的一点红色印记,根本没有任何伤痕。
“乔松韵你疯了?”
乔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恼地站了起来,很快也冷静了下来,一脸不解与嫌恶:“你这算是什么证据?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瞧瞧,看看你是不是脑袋坏了。”
乔松韵并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而是径直将地上断裂的金簪捡起来,把断面展示给众人。
“松韵是庶女,日子过得一贯节俭,不比姐姐带的首饰贵重。”她语调不急不缓:“平日里带的簪子,都是薄薄一层金片,是中空的。”
“那又如何?”一旁的乔双到此时还是一头雾水没有悟过来,颇为不耐地打断了乔松韵的话。
“故此,”乔松韵嘴角挑起了一抹弧度:“方才姐姐说我相用自己的金簪刺伤她此事,实在荒唐!”
乔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正要张口辩驳,可乔松韵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捏着金簪步步向前,语速若暴雨打下一般,字字如刀:“这簪子如此轻易便折了,如此簪子,如何用来刺人?又如何能将我自己的脖子捅出这般一个血窟窿?!”
随即,乔松韵将颈间的纱布一把扯下,狰狞的伤口血尚未止住,看起来十分骇人,四下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乔双被震住,张着嘴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
“姐姐是想说自己记错了,是我拔了你的簪子刺伤的我自己?”
乔松韵眯着眸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
“对!”乔双忙不迭地点头,就连一旁的乔夫人想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她攥着手尽力让自己不心虚,高声道:“方才是我一时口误,你拿的是我的簪子,你这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既然你这都能记错,你又如何证明你方才所言非虚?”
乔松韵转过身对着老夫人一跪:“姐姐身边时时跟着三俩丫鬟,不像我,就是连一个都多。祖母难道不觉得奇怪,依照姐姐所言,松韵竟有这本事,能以一敌三拔下姐姐头上的金簪。”
“当时我就一个人,你自然可以。”乔双开始有些艰难地反驳者,底气略显不足。
乔松韵似笑非笑打量了乔双一眼:“按照方才姐姐的反应,我若是要刺你,也不至于反伤了自己。”
她一番话,彻底将在场的人点醒。
老夫人阅人无数,自然一下子就知道其中的猫腻,脸登时便拉了下来,声音中压着愠怒。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这话,质问的便是乔双了。
乔双一下子就慌了神,找不到解释,只能匆忙跪下:“祖母,她巧言善辩颠倒是非黑白,您可不能信啊!”
一旁的乔夫人见形势扭转,已然明白如今乔双越是说乔松韵的不是,只会惹得老夫人更恼怒,连忙上前打圆场。
她暗地里扯了乔双一下让她住嘴,一边笑着对老夫人:“许是双儿记错了,他们都是自家姐妹,一时打闹罢了。这孩子事情没弄清楚就急着劳烦母亲,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
“记错了?”
乔松韵突兀一笑,她偏头盯着乔夫人,眸中的怨恨恼怒就要将人吞噬:“夫人此话倒是说得有趣。”
“信口污蔑叫记错了,在我颈间扎了个血窟窿,叫打闹。”她的目光多了一份意味深长:“在乔夫人这儿,怕是杀个人,也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荒唐!”
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太像姜苏,乔夫人只觉得后背发凉,突然想到前日死在自己手中的那个女人,不由皱着眉头斥责道:“既是误会,说开便好,你还要如何?”
“既是误会,当然要查清楚。”
乔松韵站了起来,一瞬间与乔夫人平视,却让人生出一种被俯视的感觉,她怒极反笑:“乔夫人问我要如何?为何不问问您女儿要如何?”
“好了,”眼看气氛如此剑拔弩张,老夫人轻咳了一声让众人肃静下来,乔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便听到老夫人道:“双儿,给你妹妹道歉。”
这也算是给足了乔夫人和乔双的面子,没有继续纠察,是打算息事宁人了,乔松韵沉默了下去,看不出态度。
“我给她道歉?”乔双一脸不敢置信,指着乔松韵怒道:“我为什么给她道歉?”
她还要再说,一旁的乔夫人见老夫人已然站在了乔松韵的那一边,忙端了一杯茶上前递给乔双,使了个眼色:这种时候,越闹越讨不到好处,倒不如服软一下先将事情压下。
乔双满是不情愿,却还算不笨,气得眼睛都红了,还是接过了杯盏。
她墨迹着走了半晌才蹭到乔松韵的面前,烦躁地将茶杯往前一递,溅出来的茶水差点沾到乔松韵的衣服上,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是我错怪你了,向你赔罪。”
这哪里像是道歉的态度?
不过乔松韵却并没有生气,而是淡然地接过那杯茶。
就在她碰到杯盏的一瞬间,乔双面上露出一丝狠戾的神色,她就要将手扯开,茶杯马上就会向后翻倒在她自己的身上!
电光火石之间,乔松韵直接一手抓了她的手,一手稳稳地接过杯盏“好心”提醒道:“姐姐做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松开!”乔双见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一把将乔松韵的手甩开,却在下一秒,一阵清晰的声音让四下众人都禁了声。
“卟——”
一阵悠长的屁声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紧接着,恶臭很快弥漫散开。
太臭了,那是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众人纷纷捂住口鼻,若不是老夫人在此,恨不得冲出去。
乔双脸瞬间充血似的爆红,她有些无措地僵在原地,身子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
“姐姐是吃坏了肚子吗?”
乔松韵眨了眨眼略带疑问,像是一柄尖锐的匕首给了最后一击,乔双登时羞愧地捂着脸便一股脑冲了出去,大庭广之下放了个屁,这事儿能让她恨不得立刻刨个坑钻到地下去。
下人们都有些笑,正好借着手捂着口鼻偷乐着。没人注意到方才乔松韵在乔双手腕上轻点的几下,她祖辈数代从医,那几个穴位的作用还是清楚的。
一个道歉就想让此事翻篇?呵,她可不是原来的那个任人揉捏的乔松韵了。
乔夫人也是一脸通红满是尴尬,忙追了出去,谁知刚到门口就被门槛绊倒,身子一晃猛地栽了下去。
“哎呦——”
一团花团锦簇就这么趴在了门槛上,随后便是乔夫人扶着腰的痛吟声。四下响起低低的笑声,看来终于是没憋住。
“夫人!您没事儿吧?”
两个嬷嬷忙不迭跑上去将她搀扶起来,乔夫人疼得龇牙咧嘴怒骂道:“蠢货,还不快走!”
看那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这一跤应该是摔得不轻,乔松韵望着那滑稽的背影,却笑不出来。
一场闹剧结束,乔氏母子散场,自然也就没戏可看。
“行了,今日让你遭罪了。”
老夫人由一旁的嬷嬷扶着起身,声音苍老却带着一丝慈祥与温暖:“ 快去让大夫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回去歇着吧。”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乔松韵有一瞬的出神。
她及笄之后便被父亲寄养在乔府,人在屋檐下,自然事事都地低头。她没有家人孤苦伶仃,乔府自然也没有人关心她。
许久不曾听过的叮嘱像是一股温流,让她彻寒的心微微暖了一下。
“是。”乔松韵淡淡应下,目送着老夫人回房。
随后她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边,正好一位丫鬟来收拾,她状若无意地问道:“今日怎么不见长公子?”
醒来之后,她还没有见到过乔晨,那个她恨不得亲手将他碎尸万段的人。
“长公子被夫人送去青山书院入学了,须得半载才归家呢。”那丫鬟收了茶盏,侧身伏了伏,便退了下去。
“半载……”乔松韵悄声呢喃着,神色之中像是多了一份惋惜。
乔晨一时半会不在府中,看来,她的复仇计划,路还很长,得先从乔夫人下手。
她手指轻叩桌面,忽然想起了原先自己的院子,她须得去那边找些线索。
回到院子,果然有奉老夫人命来替她包扎伤口的大夫,乔松韵粗略检查了一些用的药便让大夫开始包扎。
关于她的医术,她并不想过早展露出来。
一来容易引起怀疑,二来隐藏医术一些事情暗中坐起来也更方便。
入夜,星光稀疏,院中的下人都睡下了,乔松韵并没有宽衣,而是合衣睡下。
直到冷月东落,天边泛起一线白光,房中的人悄然睁眼。这个时辰,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乔松韵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走小路绕到了原先自己所住的偏院,院门被一把铜锁锁了起来,应该也是乔夫人的命令。
她绕道一处矮墙附近,废了好些力气将地上一些木头竹筐堆放在一起,从墙上翻了进去。
一路进到卧房,乔松韵便开始翻找起来。
前世父亲留下的医书她一直好好珍藏着,上面还有许多东西她来不及学,那可是稀世珍宝。
可是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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