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奥拉姆:不一致的协调

林克欢

三月底，应首都剧院高质量剧目的邀请出现的《里奥姆》，是一部具有悲剧意味的滑稽喜剧，或者说是一部集恐怖与荒诞、严肃与荒诞以及许多不协调因素于一身的怪诞剧。这是继四川古德曼(2014)之后，法国圣丹尼斯剧院在首都剧院上演的第二部戏剧，也是匈牙利剧作家莫利纳·费伦茨的作品首次出现在中国舞台上。

“里奥姆”选择了七个生活片段，并把它们组合成一个节目，在这个节目中，流氓无产者里奥姆和城市里的村姑朱莉，由于他们的命运而经历了生与死。《里约果酱》写于1909年。当时，匈牙利仍是奥匈帝国哈布斯堡王朝的一部分。地主和贵族已经衰落，新兴经济体和城市正在逐步发展。剧作家把目光转向下层人民，用独特的眼光和奇特的艺术形式，把他们畸形的人格和混乱的精神世界表达为人类生存本身的困境和荒谬。《

》中的男主角里奥姆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流氓，一个与年轻女仆调情并在操场上挣点钱的卑鄙小人。他因为和游乐园的主人吵架而被解雇了。然而，他并不在乎，即使有了家庭，他仍然没有改变自己懒惰的本性，整天游荡，殴打妻子，酗酒，赌博，幻想着在发了大财后逃到美国过上富裕的生活。不幸的是，他在一次未遂抢劫中意外自杀，最后死在荒野中。

“Riom”的独特和精彩之处在于它没有讲述一个可笑的小家伙的悲惨故事，而是在情节安排和各种不协调中寻求一种协调的表现方法。例如，力宏和另一个抢劫犯但丁，在一遍又一遍地排练抢劫皮革厂出纳员林兹曼的冒险计划后，染上了赌博癖。他们立即在犯罪现场排队等候。赌钱是他们梦想赢的钱。出乎意料的是，里奥姆遭受了毁灭性的失败，失去了所有尚未到手的钱。因此，对里奥姆来说，这一精心策划的惊险抢劫变得荒谬可笑。如果抢劫失败，里奥姆将一无所获。如果抢劫成功，里奥姆必须把他抢回来的巨款还给但丁，这也没什么。这是一种荒谬的犯罪行为。这是一个残酷的游戏，你赌上自己的生命，你将一无所获。

作为另一个例子，在Riom死后，他在炼狱中遭受了可怕的痛苦。16年后，他被允许在地球上度过一天。在郊区一所破旧的小房子旁边，里奥姆遇到了朱莉和他们的女儿小路易丝。他紧紧地拥抱着小路易丝，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用红酒纸巾包着的星星递给她，并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表示他偷了这颗星星作为礼物。里奥姆穿着16年前暴露在荒野时穿过的破旧衣服，脸色苍白，疲惫不堪。天堂的审判和十六年的炼狱既没有改变他的外貌，也没有改变他偷窃的习惯。戏剧场景告诉剧作家的观众，上帝的永恒之光和炼狱对灵魂的净化和救赎是欺骗所有生物的纯粹谎言。

199结束时，hurdy-gurdy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朱莉和小路易丝惊讶地互相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一切根本没有发生，那似乎真的不真实的场景，只是浮现在朱莉的脑海里；或者也许只有在现实和梦想的交汇处，人们才能获得面对自己的勇气。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现代主义戏剧处于蓬勃发展的时期。费伦茨将自然主义、象征主义、表现主义和达达主义的许多不同的新的表现手法融入到他自己的混合的、丰富的、快乐的和流行的艺术风格中。我在标题中提到的不协调的协调是指通过将各种既矛盾又兼容的形式并置而形成的戏剧张力，以及贯穿整部戏剧的怪诞意义。

导演让·贝罗里尼对此非常了解。当力宏的饮水刀掉在地上并处于危险中时，两个赶到犯罪现场的警察被安排忽略垂死的囚犯，就像酒馆或咖啡店小舞池里的小丑，玩着充满漫画和嬉闹的卡巴莱式杂耍。当里奥姆死了，将要面对上帝的审判和16年炼狱的审判时，朱莉的女朋友玛丽和她的丈夫巴拉塔装扮成“天使”，再也不能伪装了，厚着脸皮护送他去了天堂...这些看似不相关的树枝和卷须实际上符合该剧的基调和内在精神。费伦茨不相信上帝或天使他在资本主义社会的畸形发展和普通人的卑微生活中看到了社会的混乱和危机。然而，他相信，与其被这一切摧毁，他更愿意用笑脸迎接他们。同样，在这一系列场景中，导演保持了原著的悲剧意义和荒诞性，让死亡的悲伤和残酷虐待的喜悦、生命的脆弱和荒诞并存于一个紧张的领域这场演出最值得称赞的是独特的舞台布景。导演让·贝罗里尼也是一名舞蹈指导，他用一个巨大的带灯的轮子占据了整个后方，把舞台变成了一个大操场。这不仅是人物生活的真实环境，也是世界是一个大操场的隐喻。一座钢拱桥横跨舞台，其材料、链条和滑轮都是人工升降的，这不仅改变了布景，而且把它变成了一出“戏”，展现了戏剧场景的当代风格和制作水平。与大多数人习惯性地使用文本或图像投影来表达时代背景不同，里奥姆舞台布景本身承载着时代的信息和生活的感受。就连碰碰车也取代了圆亭式的旋转木马，这也从人们娱乐方式的转变预示着社会生活的整体变化。

是混合拼凑的，这是一种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的惯用方法。然而，在各种不协调的形式(要素)之间找到协调并不容易这是一个艺术视野的问题，雷蒙德·威廉姆斯称之为“情感结构”以及真正的艺术独创性。在我们的戏剧圈里，有太多的随机混音和片段让观众和编舞者自己都感到困惑。善于思考的人可以从里奥姆的舞台表演中得到一些有益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