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武汉解封_武汉日记 :与死神擦肩而过

疫情武汉解封

在重庆长大,在北京学习了七年,在上海工作了近十年。除了这三个地方,武汉是我到目前为止呆的时间最长的城市——从1月20日以来已经超过20天了

流行病中的生活并不像想象的那样令人激动。我们以普通的方式见证了这段历史。我所记录的也是这座被围困的城市里大多数普通人的感受。

1年3月19日

与否,这是一个问题

今年,我和丈夫回武汉过年了出发前,新患肺炎的消息已经一个接一个传来。我隐隐约约觉得情况不太简单,所以我反复问我丈夫,我们真的要回去吗?丈夫说,回去吧,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过去是记者,但现在他在医疗行业工作。我认为他的判断比我的更准确一些。1991年19日,我们把汽车后备箱装满必需品,带着我们的女儿和岳母开车走了。这一天,武汉新诊断病例的数量上升到62例,但我们很兴奋回家,并不在乎。在路上,我们还去了婺源和景德镇旅游,住在树屋里,吃火锅,买瓷器。现在我想起来了,这是一个天黑前的狂欢节。

1年20日,武汉市正式确诊病例数猛增至198例,全国确诊病例近300例其他地方确诊病例的所有线索都指向武汉,我开始感觉不好。大约晚上7点,我爸爸打电话来问,你去哪里了?事情似乎不对劲。你现在能回上海吗?那时,我们已经到达鄂州,离武汉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都在这里。回到上海似乎有点难。此外,“198”这个数字与武汉的一千万人口相比还是一个小数字。我们认为:小心回去,少出去,一切都会好的。

刚刚回到武汉接下来的两天,“潘多拉的盒子”似乎被打开了,全国新诊断肺炎的确诊病例数持续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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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车辆在“城市关闭日”有封条

1年22日,一位同事发来消息,说公司隔壁楼的上海电气公司的一名员工去武汉出差,在回上海出差去北京的时候,被诊断出患了新皇冠肺炎我们公司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要求春节期间去过武汉的人回到上海,被隔离14天。晚上,老板还发了一条信息,要求我注意安全。我非常渴望生存,回答道:“谢谢你,老板。我必须回去工作,确保安全!”那时,我心情很好。我真的不能在新年的第二天走回去。还来得及。

但是第二天,一切都变了上午8点,我还没来得及看新闻,在媒体工作的大学生们发来了一条信息,说武汉在上午10点“关门”。他们的前台记者现在都被疏散了。让我们抓紧时间,毫不犹豫地离开。

"城市关闭"?非典爆发时,他们似乎也没有这样做。我们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城市是否会掠夺物资。水电会被切断吗?我跟着丈夫去超市,带着大米去买方便面,带着农夫山泉,同时在微信上和同学们交流武汉的情况有多严重。我的心越来越慌

我问:“我们能在为家人储存这些东西后马上回上海吗?”丈夫:“再看看我很着急:“如果你今天白天觉得太晚了,你今晚能走吗?”?当我丈夫不说话时,我更加焦虑:“明天怎么样?丈夫

还在犹豫:“明天是除夕。”我们再等一会儿吧,公路还开着。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我不说话既然高速没有密封,就没有必要着急。

但是回到家,在当地政府相关部门工作的朋友发来消息说,根据她所知道的信息,实际感染人数超过了官方数字。然后高速公路被关闭了,想起专家关彝的一句话,“连我都选择了当逃兵。”我完全慌了:如果我们不能回去也没关系,我女儿怎么办?武汉什么时候关门?非典疫情已经持续了这么多月,这种传染性更强的新皇冠肺炎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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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药店,开门,但锁上门

躲在厕所里偷偷哭了一会儿。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发泄了对我丈夫的怨恨,我恢复了平静。“城市关闭”至少表明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全国的关注。切断向外界输出的传染源,至少不会让疫情继续蔓延到全国,所以应该能很快好转,对吗?

事实上,当城市关闭时,选择留下来不仅仅是我们的故事。以前在上海工作的朋友在春节前回到武汉,和父母一起去购物,并在收容所医院做志愿者。住在北京的同事,带着他们的孩子和父母,和他们的丈夫一起回家过年,一直呆到现在。

无论如何,家人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当疫情开始蔓延时,我丈夫选择保持理智,而当他关闭这座城市时,他犹豫不决。虽然作为一名前官方媒体记者,他应该比我更清楚“城市关闭”的含义

| 23,1991

我也成了“武汉人”

在这场疫情中,作为一个住在上海但现在在武汉的重庆人,我的心情很微妙

2003年“非典时期”,我还在重庆读高三当时,非典恐慌只存在于新闻中。街上很少有人戴口罩,火锅店照常营业。一些人开玩笑说,当病毒到达重庆时,它被火锅烫伤致死。但这一次,靠近湖北的重庆成为除湖北外确诊病例最多的城市。

我一再强调,要注意保护仍在重庆的父母。他们还告诉我,每个人出门都戴着口罩,药店里排队购买医用消毒剂。面对新的皇冠肺炎,就连一向高大的重庆人也变得谨慎起来。然而,上海的朋友和同事说消毒剂和口罩很难买到,每个人都害怕每天出门。我们公司计划在2月份开始的所有收入项目都已停止,该部门上半年的业绩几乎告吹。我在武汉被“禁足”该公司发出通知称,除非武汉被启封,政府宣布疫情结束,否则不会返回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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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采取了流动限制措施,尽可能确保每个人的安全事实上,我对这座没有自己感情的城市非常不满——这种流行病发展到目前水平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太具传染性”的词中国南方海鲜市场的“混乱”是长期管理不善的结果。根据各种媒体对疫情发展过程的还原和整理,武汉、湖北两省政府早就应该了解疫情,但没有重视和及时发布(连周先旺市长本人也承认信息没有及时发布);即使是现在,对病人治疗和转移的“神的操纵”以及公众舆论的反应也令人瞠目结舌。另一个问题也出现了根据武汉市政府发布的官方信息,在“城市关闭”之前,超过500万人离开了武汉。这500万数字是怎么来的?里面的人口组成外界是不知道的,但是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这些留下来的人就相当于传播病毒的汉族人——难道他们不能留在武汉并用什么来“害”我们吗?
自1月26日以来,这个问题也引起了各方的关注。魏建伟在新闻发布会上提到,隔离观察的目的是隔离疫情,而不是真相。《人民日报》等官方媒体多次强调,“是病毒在被阻止,不是武汉人”;《三联生活周刊》和《新京报》等媒体也报道了许多武汉人在国外的经历。

真的有用吗?我的一个上海朋友看到新闻报道,1月23日至1月27日,18800人从湖北进入温州,其中大部分是返乡过年的温州人。但他的第一印象是:这些是可能传播病毒的“武汉人”。

武汉人甚至湖北人都觉得很难找到一个住在外面的地方,同时也很难得到人们的理解。我朋友圈里的一些人说他们受到了一点委屈。为什么,我没有用完滑雪季的票,损失了1000多元?一些湖北人抱怨集中隔离点的住宿条件。我有一个同事的评论:看看湖北人在做什么。他们太矫情和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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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一家小商店仍然顽强地营业,老板仍然没有戴口罩

和我在流行病风暴的中心,也成了“武汉人”“角色替代感”让我为汉族人感到愤愤不平和愤怒——这种流行病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城市,但这次在武汉,应该是汉族人的错吗?逃离疫区只是生存的本能。那些骂韩的人会留下来吗?

我忍不住在我的微信公众号上发了一篇文章,大意是我不应该把我对个人行为的不满提升为地区歧视。那天晚上,有些人激动地给我留言,说为什么在非典期间没有人骂广东人。现在每个人都在攻击湖北人民,因为湖北人民自己做错了。有人说生存是本能,面对生与死的歧视是正常的。我想是的地区歧视已经存在,面对生死,同理心可能不值得一提。然而,这种“可以理解的”情绪应该在政治上变得正确吗?

如果我选择在“城市关闭”期间离开武汉,我不知道我现在会有什么感觉幸运的是,惭愧还是觉得有理?但我知道,在“城市关闭”的时刻,我的父母希望我离开,我的同学敦促我离开。即使现在,我的朋友们仍在问我是否能尽快“逃离”。不管他们对“武汉人”有没有偏见,他们还是想让我成为一个“逃亡者”

1年30日< br>

不知道如何处理“封闭的城市”生活< br>

只是“封闭的城市”当许多朋友问我,武汉的东西可以买吗?蔬菜价格特别高吗?然而,这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夸张。至少门口的超市和“城市关闭”前没什么不同。米饭、面粉、肉和方便面都有。蔬菜种类越来越少,水果也不那么新鲜,价格也没有太大变化。甚至在上海短缺的84消毒剂也在这里有库存。有一次,我们甚至在超市附近的一家小药店买了一个一次性口罩。每个人都有秩序地排队,非常清醒。他们只买了有限数量的面具。毕竟,其他人也需要面具。1月30日,我丈夫刚刚去超市,看到货架上的“爱心食品”,这可能是寿光蔬菜,被问及为什么公开销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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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已经摆放了便宜、实惠、新鲜的爱情菜肴。< br>

补给即使有一点困难也可以克服,但让我头疼的是如何为女儿安排这个超长的寒假?当

第一次“关闭城市”时,我想在网上给我女儿买一套运动器材,我丈夫想买一个瑜伽垫来锻炼自己。他率先在淘宝上获得订单,并询问客服他们是否可以将货物运往武汉。客服回答:“兄弟,你在开玩笑吗?”然后,丈夫申请退款他没有放弃,买了一个小米盒。最后,对方还告诉他,快递不能寄到武汉。在这种疫情下,淘宝以其神奇的力量,无法触及武汉这个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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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关了市场的门,有一对夫妇还在卖蔬菜当被问及是否可以卖掉它时,他们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幸运的是,我的同事给我发了一个四道算术题的软件,它可以自动生成各种类型的算术题。同事们一再告诉我不要告诉我女儿他提供了这样的“欺骗人”。我的朋友也给我发了一个英语图画书的在线阅读链接。这些学习工具也导致了父母和孩子之间的许多冲突。几乎每天,我和女儿都能听到彼此在家里嚎叫。背诵唐诗是我7岁女儿最简单的任务。我正在考虑是否增加每天的工作量,但这肯定会避免一个嘈杂的讨价还价。然而,我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和她在一起。

有时候,我也觉得这个小家伙很可怜武汉的家里几乎没有玩具。女儿只能从上海带各种各样的小橡皮擦和一些毛绒玩具,或者利用现有的资源,如纸盒和衣夹来玩过家家。我带来的两三本故事书已经翻了好几次了。2月1日,我们想带她去附近的公园熄风,这是她十多天来第一次下楼来到武汉。当时,我们社区出现了几起疑似病例。爷爷和奶奶非常担心,拒绝去。她非常失望,突然大哭起来。最后,在我的坚持下,她能够出去了,但是当她到达公园门口时,她发现公园因为疫情而关闭了。所以我们在公园门口给她拍了张照片,然后痛苦地回家了。我不知道我女儿长大后是否会记得2020年的春节。她也成为了一段特殊历史的见证人。但是我希望她将来不会有这样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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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开始开发新玩具她把衣服夹子按大小分类,想象它们是海里各种各样的鱼。

2年1月1日

我们都刚刚去世< br>

武汉是由汉口、汉阳和武昌三镇合并而来的华南海鲜市场,可能是新冠状肺炎的发源地,位于汉口,武昌位于汉口以东,面向长江。我们的社区位于武昌的东部。起初,它几乎不受流行病的影响。此外,疾病控制的早期宣传并不强烈。因此,在我们回到武汉之前,我的岳父没有安全感。他不带口罩去菜市场,甚至坚持除夕在外面吃团圆饭。最后,我们说服他取消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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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护服+护目镜+口罩,这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超市购物设备。< br>

但是后来,确诊病例的数量每天都在增加,成千上万,我的公公婆婆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家里的垃圾每两天倒一次,每四至五天去一次超市,其他时间不出门。每次我出去回来,我的岳母都会用消毒剂给我们擦外套,把我们的裤子洗干净,甚至会让我们先洗个澡。这个家庭有一个7岁的女儿和祖父母,他们的丈夫已经90多岁了。他们都是弱势群体。面对无形的病毒,我们都变得谨慎和焦虑。

1年8月28日,新闻报道了北京首例新皇冠病毒致死病例,患者是公司隔壁大楼的确诊员工。他只有50岁,但仍然死于呼吸衰竭。在他的一生中,他可能乘火车,走了一段距离,并在武汉举行了一次会议。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感染的病毒。我害怕不带面具去市场。后来,我听说我岳母和最好朋友的同学在一月底因为新的冠状肺炎去世了,我同学的武汉朋友的叔叔也没能继承遗产去世了。

但是到目前为止,我直到两天后的晚上才真正感受到对疫情的恐惧。

年“城市关闭”后,她女儿的嘴裂开了,因为她吃的蔬菜少了,空气也干燥了。我给她涂了润唇膏,但没用。伤口越来越大,甚至开始溃烂,她的嘴唇上有新的溃疡。这时,也不敢去医院,只有自己当赤脚医生我把她放在100多个国家,两天后没有改善。

1年30日晚,我发现我女儿的额头有点热,并测量了她的体温,37.6摄氏度我的大脑“嗡嗡”作响,爆炸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像碎片一样爆发出来:发烧的原因是什么?是新的冠状病毒,还是嘴角的伤口?你现在要去医院吗?不,现在去医院不是被感染就是被隔离,这更危险。如果你不去医院继续发烧怎么办?如果真的是新的冠状病毒呢?我也不知道

我强迫自己重新安排我的思维,并得出结论,由嘴角溃疡引起炎症的可能性相对较高。我和丈夫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去药店买退烧药和抗生素。然后他问他的医生同事如何处理这种情况。我整晚都睡不着。我起身时不时摸摸女儿的额头,以确认热度。我甚至无法想象如果她一直发烧会发生什么。那一刻,我感到深深的恐惧。幸运的是,第二天,她女儿的发烧消退了。我们悬着的心终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我丈夫和同事认为应该是口腔炎。我们按照她的建议照顾好了伤口,吃了药,我们不敢大意。

2年1月13日,武汉市确诊病例达到4.8万例。即使按武汉原有的1400万人口计算,每300人大约有一个新诊断的肺炎病例。更不用说许多疑似病人和密切接触者了看似平静的“城市关闭”日常过程的每一步都隐藏着陷阱。现在每个活着的人都只是路过死亡。

2年13月

日,我们都很好,但是武汉怎么样?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 br>

,同事和朋友会时不时地问我,你还好吗?我说没关系他们会继续问,武汉怎么样,情况很严重吗?我不能回答在漩涡的中心,我们知道的信息不比别人多。我们的判断只是盲人摸大象。

当许多省市相继启动一级反应,全国各地的社区开始实行封闭式管理时,我们的社区仍处于相当宽松的状态。电梯每两天消毒一次,几个出入口随便这让我们觉得疫情并没有那么严重。然而,我感到不安——疫区的管理不如其他城市好。如何控制疫情?2月7日,我们终于等到了武汉“关闭”15天后,社区关闭管理的公告

2年10月10日,武汉市政府宣布全市健康调查筛查率达到98.6%网民说他们已经成为剩下的1.4%我在武汉的几个朋友说,他们根本没有收到任何调查通知。我们的社区已经被调查过了,但调查方法与我的期望有些不同。我想我会挨家挨户去检查,但社区电网的工作人员只安排每个人检查自己的体温,并在微信群里通报情况。网格成员还强调,如果有任何发烧,主动报告< br>

我认为这确实可以理解面积这么大,家庭这么多,人口这么少,不可能进行仔细的调查。但我也感到困惑:这样的调查能有多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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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面馆是开放的,但是很少有人进入。

,但总是得到好消息。可以看出,各大媒体的报道逐渐变得乐观:对武汉和湖北的医疗支持仍在增加,收容所医院的建设缓解了患者入院的压力,武汉周边城市也得到了很多支持。丈夫

在他的湖北村民中看到有人现场直播了由于人力不足和物资不均衡,收容所医院从一开始就逐渐变得井然有序。从公布的数据来看,这种流行病的传播速度也在放缓。更重要的是,我们知道的所有仍在湖北的亲戚朋友都很好等等,等等,会好起来的。当

刚刚“关闭”时,我告诉我的同事,我应该可以在2月7日左右返回上海。2月1日,湖北省政府决定将全省春节假期延长至2月13日,并于2月14日恢复工作2月13日,湖北省下发通知,要求继续推迟复工复学,要求全省各类企业复工时间不得早于2月20日24点...

现在,虽然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启封”,我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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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和女儿给对方的信女儿说她会好好珍惜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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