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彭小玉在国家图书馆金文论坛上的演讲
明姑修道院文慧学者伯纳德:“我的美,与我同行”
明姑的另一位法国中世纪僧侣伯纳德(1090-1153),在他的《雅歌》布道和其他作品中也用了这首《圣经》中的情歌来充分发挥他的作用为什么中世纪的修道院和教堂的作家需要用《诗经》中直白、炽热甚至性感的语言来描述人与上帝之间的交流?亨利·泰勒曾在他的《中世纪的心》一书中说,这也许是因为像伯纳德这样的僧侣和作家意识到爱情和婚姻是最伟大的人际关系。夫妻之间挥之不去的爱情和新郎新娘之间的“思想和爱情导致的疾病”是他能找到的世界上最适合用来比较人和上帝之间关系的场景。事实上,伯纳德对婚姻的理解和描述表明,借助《诗经》中的文字,他把男女之间纯洁的爱情视为世界上最珍贵、最美丽的图画:“我的爱人,你非常美丽可爱,我们的床上布满了鲜花。”“
修道文学确实有批评通奸的悠久传统,甚至有严厉谴责爱情游手好闲的倾向。像休对爱情特殊性的强调一样,伯纳德也提醒人们,人的生理需求,无论是情欲还是衣食享受,都不应该沉溺于虐待,而应该“控制在一个狭窄的范围内”,如水流在渠道中,这样物质需求就不会变成贪婪,而爱情也不会变成肉欲的泛滥这种“控制”的最低标准是什么?这是邻居对自己的爱!对邻居的关心,包括夫妻之间的相互同情和安慰,是对每个人自私邪恶冲动的一种限制,它使人们不允许自我膨胀或自私的欲望驱使他们所做的一切。为了摆脱这些考虑,忠实的中世纪僧侣不想建立一个压抑男女感情的禁欲世俗社会。相反,正如伯纳德的研究专家勒克莱尔所指出的,12世纪西欧修道文学的作者们已经肯定地认识到:“修士对上帝的爱可以而且必须用世界上爱的语言来表达。”他们对上帝的爱可以通过世界上爱的形象和形式来表达和加强。这两种爱可以融为一体。“因此,在这些僧侣的心中,他们对女性和男女之间的爱情的看法自然变得更加积极和积极从这个角度来看,不难理解为什么在伯纳德对《诗经》的解读中,男女之间纯洁的爱情得到了丰富的美化和高度的赞扬。冬天过去了,雨停了,地面上鲜花盛开。伯纳德喜欢渲染《诗经》中提到的自然美,作为他爱情场景的铺垫:新娘在田野里采摘水果和鲜花,让她的身体、心灵和房间充满鲜花和水果,迎接新郎的到来。在这个“鸟儿歌唱的时候”,新郎说,“我亲爱的,我的美人,起来和我一起走吧。”引用“他的左手在我的头下,他的右手拥抱我”这句直白的话来描述在这样一个令人愉快的场景中新娘和新郎之间感人的一幕,是什么样的情感?除了比较信徒的灵魂和上帝之间的密切关系之外,伯纳德还描述了一种脱离封建社会的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的爱情和婚姻,特别是在《雅歌》的83篇布道中虽然人们经常有罪,但按照上帝形象塑造的人也是可敬的。人的本性是善良的。人们纯粹的情感和行为可以使人的本性变得更好。此外,在西方家庭伦理传统的影响下,休和伯纳德都倾向于认为,儿童对父母的服从和尊重并不代表人类关系中最高层次和最纯洁的爱,因为儿童在尊重父母的同时可能希望获得遗产和其他物质利益,所以他们的情感可能主要是尊重而不是纯粹的爱。只有夫妇,无论是新郎还是新娘,把爱和忠诚作为他们唯一的追求。中世纪的法律一般不允许妻子继承丈夫家庭的财产。她妻子死后带来的嫁妆属于她的孩子,如果她没有孩子,她会回到自己的家庭。伯纳德从解读《诗经》开始,把理想的新郎定义为爱情本身:“新郎就是爱情。”在中世纪文化中,夫妻间的爱通常被认为比父子间的爱更强烈:“夫妻间的这种关系比父母和孩子之间由自然形成的关系更强烈。这就是为什么《马太福音》说,“一个人必须离开父母,和妻子结合成为一体”“这与出于恐惧的奴隶对主人的奉承,以及出于兴趣的雇员对老板的服从大不相同。夫妻之间纯洁的爱只承认爱,排除所有其他的考虑:这是新娘的爱,因为不管她是谁,她都非常爱它。她唯一的财富和希望是爱。她充满了爱,新郎很开心,也很满意。新郎不要求任何其他东西,新娘也不提供任何其他东西。这就是为什么他是新郎,她是新娘。没有人能分开他们的爱,甚至他们的儿子也不行。伯纳德在这里引用奥古斯丁的话说,爱不需要理由,爱的果实就是爱本身。尽管他试图在这里用宗教的意义来解释爱,“我爱是因为我爱,我爱去爱”,但他觉得有必要把它与世界上新娘的爱相比较:为了全心全意的爱,她放弃了所有其他的尝试,甚至是她自己。因为新郎是爱,新郎想要的是爱和忠诚,所以新娘应该全心全意去爱,全心全意的爱是完美的婚姻。
这种对婚姻的高度理想化的理解仅仅是僧侣们的空话还是宗教推测?在修道院围墙之外,伯纳德和休也对世界上真正的爱情和婚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们的作品通常是大学生的流行读物,主持婚礼的牧师也引用他们的作品来教育即将结婚的年轻男女和在场的所有基督徒。英国国王亨利二世(1154年至1189年在位)的宫廷曾是世俗文学的繁荣花园。其中,《猫头鹰与夜莺之争》可以理解为修道文学与世俗文学的交汇。无论是用牧师的口吻批评不道德的猫头鹰,还是用夜莺歌唱爱情的守护神,两者都哀叹夫妻关系的丧失,痛斥勾引已婚妇女的暴徒,并认为妻子值得丈夫的关心和爱,粗鲁对待妻子的丈夫毫无价值。虽然在中世纪的欧洲社会,尤其是在贵族家庭,婚姻往往是基于财产和政治的考虑,修道院和世俗文学逐渐明确地认为情感是1000年后婚姻的主要因素。作为中世纪文化的大师,但丁甚至同情他的叔叔和弟媳保罗和弗朗西丝卡,他们因为他们的爱情而被处死。他意识到克里斯托弗的婚姻完全是一种政治安排。他不得不在《神曲》中把这对恋人投入地狱,但让他们在地狱里依然相爱。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要区分纯粹的爱和通奸并不总是容易的。作为新兴资产阶级的一场意识形态和文化运动,启蒙运动系统地解构、嘲弄和批判了中世纪欧洲的社会道德,以塑造适合自由竞争的个人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包括对修道院文学中爱情和婚姻伦理概念的扭曲理解。吉本在《罗马帝国的衰亡》第37章中指责僧侣们说:“他们严重抛弃了所有当代事务、活动和快乐;没有酒,没有肉,没有婚姻;折磨你的身体,伤害你的感情,尽力过痛苦的生活,以换取永恒的幸福“
而实际情况是,中世纪西欧修道院的不良理想,由于人们摒弃贪婪的教育,促成了对正直和财富公共福利的重视,使得西方传统道德在资本主义的严重冲击下,仍不失为工商业和市场经济发展的良好文化基础;由于对通奸的批判,修士保持贞操的理想影响了中世纪甚至现代西欧的世俗婚姻。它教导人们珍惜夫妻之间的精神交流和相互忠诚,并帮助人们认识到真爱超越物质利益和家庭的兴衰,甚至超越男女之间肉体的吸引和诱惑。在这样的文化和道德氛围中,赫利希教授所描述的中世纪婚姻革命及其对严格的一夫一妻制的肯定和实施不仅容易被当时的社会所接受,而且因为顺应了人类对美丽纯洁爱情的追求而延续至今,成为世界上普遍接受和主流的男女关系模式。
如果现代人厌倦了奢侈的生活方式,他们不妨阅读一些中世纪僧侣对爱情和婚姻的评论,也许他们会沉思、羞愧并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