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用无人驾驶导弹杀死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精英“圣城部队”指挥官卡西姆·苏莱曼尼后,美国总统特朗普、国务卿庞贝、众议院共和党领袖凯文·麦卡锡等人纷纷庆祝。博尔顿是前国家安全助理,以其强硬的反伊朗政策著称,他甚至在推特上说,“我希望这是推翻伊朗政权的第一步。”苏莱曼尼的前对手、前美国驻伊拉克最高军事指挥官、前中情局局长大卫·彼得雷乌斯(David petraeus)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该事件的重要性不可低估。苏莱曼尼曾在伊拉克战争期间通过伊拉克总统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苏莱曼尼是伊朗对伊拉克、叙利亚、黎巴嫩、阿富汗和其他国家的决策者。”他甚至说,直接与伊朗外交官交谈比与他交谈更有意义,因为即使外交官也必须听从他的命令。
2年1月3日,020,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圣城军”指挥官苏莱曼的海报在游行期间分发。在美国及其盟友眼中,苏莱曼是世界级的恐怖分子和阴谋家,秘密操纵中东黑暗的反对派力量2011年,美国通过向叙利亚政府提供支持对苏莱曼尼实施制裁,早在2009年,联合国就将他列入伊朗核问题黑名单。然而,这位少将是伊朗人心中的英雄,也是最高领导人口中的“活烈士”。哈梅内伊甚至在葬礼上罕见地流泪。
苏莱曼尼的影响力来自他控制下的圣城部队。这是伊朗通过军事和政治秘密行动捍卫和扩大国家利益的最重要力量。圣城军支持中东国家如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亲伊朗部队,并通过代理战争攻击美国及其盟友早在伊拉克战争期间,圣城军就开始支持伊拉克什叶派民兵对抗美军。在布什总统的第二任期内,他发动了一系列针对美军的大规模街头战斗,通过路边炸弹、迫击炮和火箭发射器杀死了大量以美军为首的多国部队。这也是特朗普将苏莱曼尼定义为“恐怖分子”的原因之一,他在行动演讲中杀死了许多美国人。伊拉克战争使伊拉克进入了一个完全混乱的战国时期。圣城军(quds force)支持的什叶派民兵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之一,并逐渐成为什叶派政府军的重要盟友,在政府军与美国军队、土耳其、沙特阿拉伯等国支持的逊尼派民兵、伊朗支持的什叶派民兵和恐怖组织以及库尔德武装部队的多党混战中巩固自己的力量。
什叶派民兵在镇压“伊斯兰国”恐怖组织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参与了夺取提克里特和摩苏尔的战斗,还帮助伊拉克政府军占领了库尔德武装控制的石油城镇基尔库克。虚弱的伊拉克什叶派民选政府已经将这些什叶派民兵组织合并,以控制国家,并于2016年正式将其纳入政府军,这使得什叶派民兵组织享有与政府军同等的薪酬。政府的净额结算政策未能控制什叶派民兵。他们的后台老板实际上是以苏莱曼尼为代表的伊朗军队,而他们在宗教上隶属于什叶派神职人员,如在伊拉克有很大影响力的穆克塔达·萨德尔。后者呼吁在事件发生后组织一场世界性的抵抗运动,驱逐在伊拉克的美军。除苏莱曼尼之外,在美国空袭中丧生的人之一是袭击美国驻伊拉克大使馆的伊拉克什叶派民兵组织“尊贵禁地”的头目。早些时候,在包围伊拉克大使馆时,美国对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两个什叶派民兵据点发动空袭,以回应什叶派民兵对美国在伊拉克基地的火箭袭击
伊拉克正处于伟大的权力斗争中,经历了最近几个月伊拉克战争以来最大的内部动荡。自萨达姆·侯赛因倒台以来,伊拉克什叶派政府已经成为世界上最无能、最腐败的政府之一。它不仅在生计问题上面临严峻挑战,而且被世界银行列为治理最差的国家之一。它的腐败程度也是世界上最高的。自然,在席卷中东国家的社会抗议浪潮中,它也未能幸免。伊拉克人民以黎巴嫩和其他国家的人民为榜样,走上街头抗议,要求政府解决失业、供水和教育资源等各种问题。伊拉克战争不仅摧毁了提供基本生计服务的基础设施和社会体系,还引发了占伊拉克人口大多数的什叶派和第二大族裔逊尼派之间的教派冲突。几年前,“伊斯兰国”恐怖组织的崛起依赖于大量对现状不满的逊尼派伊拉克人和前逊尼派政府军的吸收。在目前情况下,许多人实际上把什叶派政府视为伊朗的代理人。他们对什叶派民兵干涉伊拉克内部政治和联合警察镇压街头示威者表示不满,并提出推翻现政府和将伊朗军队驱逐出伊拉克的要求。苏莱曼尼死后,伊拉克议会通过了一项法案,要求伊朗支援部队和美国军队立即撤出伊拉克。然而,这一法案在现实中没有实施的可能,伊拉克政府无法单独实现这一目标。由于伊拉克政府自身的弱点,如果美国军队真的完全撤出伊拉克,这个国家很可能会落入伊朗支持的什叶派部队的控制之下,这是美国不愿看到的局面。特朗普政府今年在伊拉克和中东增兵恰恰是为了稳定安全局势和震惊伊朗。杀死苏莱曼尼是另一个威慑性警告措施。目前,仍有大约5000名美国士兵和承包商驻扎在伊拉克,为伊拉克政府部队提供培训和咨询支持。美军在伊拉克撤军的推迟导致伊拉克反美情绪高涨。早在2017年,“伊斯兰国”恐怖组织被消灭后,伊拉克总理阿巴迪就要求美军撤出伊拉克。伊拉克国民议会的什叶派成员也呼吁美军撤离。美国军队的存在不仅侵犯了伊拉克的主权,也是引发武装分子袭击的主要因素。从过去的基地组织到今天的什叶派民兵,历史一再证明,只要美军留在伊拉克,就永远不会有和平。特朗普自去年以来在伊拉克和中东之间驻扎了3000多名美军,这导致反美活动激增。什叶派民兵声称,如果美军不撤军,他们将武力驱逐美军,最终导致与美军的冲突。
德黑兰在大屏幕上收到了“圣城部队”指挥官苏莱曼的照片
对美国军事基地的袭击和对美国大使馆的包围不排除伊朗蓄意施压以进一步扩大其在伊拉克影响力背后的因素。自从美国推翻萨达姆·侯赛因(Saddam Hussein)在伊拉克的政府后,打破了中东的权力平衡,以伊朗为首的什叶派势力开始渗透伊拉克,引起美国海湾盟国和以色列的担忧。近年来,美国越来越依赖沙特阿拉伯、以色列和其他盟友来维持中东秩序,这使中东陷入新一轮代理冲突,并引发了也门和叙利亚各种势力的内战。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对伊朗的政策变得更加强硬,单方面退出伊朗核协议,并重启对伊朗的制裁,这加剧了该地区的紧张局势。去年早些时候,美国政府指定伊斯兰革命卫队为恐怖组织,这意味着极端压力已经全面升级。苏莱曼尼被杀现在是特朗普政府警告伊朗不要试图进一步干涉伊拉克和中东的一种威慑。特朗普引用战争权力法警告伊朗可能的报复,但他自己说他不想要战争。如果美国攻击伊朗,它更有可能使用有针对性的精确空袭,而不是派遣地面部队。用地面部队对伊朗发动全面战争将违反特朗普竞选以来从中东撤军的承诺。这一举动将不可避免地导致更多美国人伤亡和大量军费开支,这不符合他务实的外交理念。自本世纪初布什政府以来,美国政府内的新保守主义者、共和党鹰派、亲以色列势力和军工利益集团一直在推动针对伊朗政权的颠覆性战争。然而,特朗普是华盛顿外交政策圈以外的素食主义者。从特朗普之前解雇博尔顿的情况来看,他主观上不同意针对伊拉克的战争策略,博尔顿一直渴望对伊朗发动战争。尽管特朗普刺杀苏莱曼尼的命令被广泛解读为一个大胆的举动,但从他过去的哲学中可以推断出,这是为了以最有效的方式和最低的成本威慑伊朗,保护美国及其在伊拉克和中东盟友的利益。
事实上,大规模使用无人驾驶飞行器定点清除敌对武装分子的行为来自特朗普的前任总统奥巴马。无人机定点清除的目的是在不派遣美军到地面的情况下,以最低的成本解散武装团体。然而,这种方法也在伊拉克、叙利亚和巴基斯坦造成了大量无辜平民伤亡。与此同时,早在布什政府时期,由于打击恐怖主义和伊拉克的需要,美国情报系统就开发了基于大数据和其他技术的尖端识别技术,结合人类情报,几乎可以找到任何关键激进分子的踪迹。如果美国军事情报部门要斩首苏莱曼尼,那么早就应该有机会这么做了。除了在这个时候阻止伊朗,可能还有其他原因。首先,特朗普正在为总统选举做准备,使他自己的“绥靖伊朗”政策不同于奥巴马,为他的外交政策成就奠定了基础。特朗普在他的演讲中说苏莱曼尼“应该早就去世了”,大致包含了这个意思。其次,特朗普政府获得了苏莱曼尼和伊拉克什叶派民兵计划威胁美国在伊拉克安全的确切信息。从特朗普的声明来看,这也是此次行动的直接原因,但并不排除进一步的动机。2012年美国驻利比亚大使馆遭到袭击,造成四名美国人死亡,震惊了美国。这一事件是克林顿外交政策上的一个重大污点,也是特朗普在竞选期间不惜一切代价避免被民主党抓住的风险,就像当年克林顿在国会调查的政治争论中被抓住一样。美国总统选举期间的最后一次大使馆危机是1980年的卡特政府。美国驻伊朗大使馆人质事件处理不当,导致选民对卡特政府的不信任,卡特政府赢得了政治人物里根的选举。民主党一致谴责这一行动。众议院议长佩洛西谴责特朗普关于可能对伊朗发动袭击的声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批评特朗普的行为是“将炸药扔进一桶炸药中”另一位民主党候选人桑德斯认为特朗普的行为正在将美国拖入另一场中东战争,这场战争造成了巨大的人力和财力损失。反战示威在美国许多地方爆发,公众对美伊关系的关注也有所增加。可以预测,共和党和民主党将会就伊拉克政策展开新一轮的斗争。根据马里兰大学今年9月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包括共和党在内的四分之三的美国人认为不应该与伊朗开战。大多数人认为特朗普政府的伊朗政策导致了美伊关系的恶化。这一事件可能会巩固选民对特朗普伊朗政策的看法。苏莱曼尼死后,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声称对美国的重要目标进行报复,但伊朗的官方回应相对克制。罗哈尼总统谴责美国的行动破坏了地区安全,因为伊朗官员也知道苏莱曼尼的死对中东政治没有根本影响,中东的政治格局在短期内不会有根本改变。首先,当伊朗官员认识到伊朗和美国之间的权力差距时,他们不可能故意探查美国的底线,对美国的关键目标发动攻击,这很可能引发与美国的全面战争,而这场战争意味着伊朗政权的终结。伊朗仍然可以通过代理战争和其他形式将美国拖入中东泥潭,并向美国政府施压,要求其改变对伊拉克的政策。伊朗也看到了美国想去但无法真正逃脱的困境,因为中东有美国不能忽视的盟友和战略利益。其次,苏莱曼尼的死不太可能改变中东国家之间的力量平衡,因此也不太可能改变伊朗既定的地区政策。伊朗将继续支持在伊拉克、叙利亚和黎巴嫩的什叶派军队,并扩大他们在什叶派新月地区的势力范围,以维护他们自己的安全利益。第三,伊朗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特朗普政府在伊朗核问题上。美国的条件是伊朗完全放弃铀浓缩计划和中程弹道导弹计划,从伊朗维护自身安全利益的角度来看,这是难以接受和实现的。伊朗可能寻求继续执行与其他几个方面的协议,以换取加强与欧洲和其他方面的经济联系并改善其经济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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