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与智能机器_ 黄再胜:人工智能与资本主义价值运动的危机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西方占支配地位以来,资本通过对劳动的形式吸收和实质吸收,不断在象形化劳动中节约劳动力,实现了剩馀价值生产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再生产。 进入21世纪,随着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与人工智能技术的融合发展,出现了“第二次机械革命”,人类正在向人工智能时代迈进。 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和影响形式的“机械问题”在“这次真的不一样”的惊讶中又重演,智能机械替代人流是不恰当的,资本主义剩馀价值生产和资本积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价值运动危机。

“零工作经济”与价值形成危机

马克思劳动价值论认为生活劳动是商品价值的唯一源泉。 从价值形成的全过程来看,一定量的活动投入始终是商品价值形成的实体基础。 工业资本主义以来,无偿占有他人的剩馀劳动是资本运动的基本逻辑。 但是,相对剩馀价值的无限追踪,随着机械化大工业的发展,资本有机结构不断提高,资本增殖运动本身将面临不可克服的内在矛盾。

进入人工智能时代,自动化机械系统的自生产( self-producing automa-tion )一旦实现,“机械生产机械”“机械管理机械”的生产条件下,商品生产中劳动要素相对降低或消失,资本有机构成为无穷大,商品价值很快递归为零。 并且,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自动化机械系统的自动化如宇宙的“黑洞”和时空的“特点”一样,极大地扩展了商品内的使用价值和价值之间的矛盾张力。 一方面,生产力的大发展,各种财富充分流入,另一方面商品生产的价值结构越来越萎缩,资本主义价值增长的生产属性不断消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局限性明显。

退一步说,为了维持资本主义商品的生产价值结构,即使有意去做,也一定会发生很荒唐的情况。 在产品充分推进的同时,由于没有人知道所以生产绝对过剩。 原因不言而喻,一般劳动者连卖自己劳动力的“自由”都不存在,为什么要获得收入消费呢? 如果资本循环中的生产和消费的关系断绝,资本主义会遭遇制度性的危机而走向崩溃。

“零边际成本社会”与价值计量危机

近年来,欧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资本积累的显着变化,使专利、品牌、商标、着作权和技术秘密等无形资本在社会总资本中所占的比例不断提高,一些西方学者认为现代资本主义已进入“无资本资本主义”的新阶段。 与传统物质产品相比,信息(认知)产品不仅具有消费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等公共物品的特点,而且极限拷贝成本极低,可以忽略不计。 正因为如此,随着信息化、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的融合发展,人类的物质生产活动正在向着“零边际成本社会”加速。

马克思指出,商品价值的实体是人的抽象劳动,价值是由商品生产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 信息(认知)产品和服务的初期成本高,但极限成本极低,意味着开发成功后,量产品的生产就可以在点击鼠标的瞬间完成。 在信息(认知)商品的再生产中,商品价值与直接投入劳动不成比例。 而且,信息(认知)商品的零边际成本特征,使产品供给从稀有到丰富,最终破坏依赖资本运动的市场机制。

进入人工智能时代,搜索引擎和社交媒体等网络平台的经济迅速崛起,使信息革命进一步向数据革命发展。 利用网络效应占用大量数据,从大数据分析用户兴趣、消费偏好等全方位消费信息,形成数据商品( datacommodity ),成为网络时代资本积累的新时代。 与以往的程序软件、专利技术等信息(认知)商品相比,以googlead-words为代表的数据商品主要是人工智能驱动的数字设备自动完成。 本质上算法只不过是互联网企业的程序员和平台用户共同工作的对象化,但致力于机器的深度学习,已经成为超越人类智能的先进自动化机械系统。 同时,数据产品生产的“原料”——大数据来源于互联网资本对用户数字化劳动的有意收集和无偿获得。 本质上,数据商品的生产利用了社会劳动和社会交流等普遍智能的自然力量。 这样,“智能生产智能”的生产条件和劳动原料的无偿获得,不仅更突出了数据商品的零边际成本特征,更深层次地隐蔽了数据商品的生产和劳动投入的直接联系,数据商品的价值决定在表面上与劳动时间的尺度越来越远。

“P2P生产”与价值存在危机

马克思指出,价值是幽灵般的对象存在,本质上不是物体,而是社会关系。 在西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商品的内在矛盾表现为个体劳动与社会劳动的对立统一。 只有通过市场交换完成其具体劳动的现实抽象化,商品生产的个人劳动投入才能实现社会劳动属性的社会实证。 从价值形成过程看,价值生产始于生产过程,完成了商品流通中商品向货币的“惊险飞跃”。 因此,商品的“价值对象性只能用商品和商品的社会关系来表现”。

价值是社会建设之一,其存在的前提是人类物质生产中个人劳动与社会劳动的普遍对立。 个人劳动没有经过市场交换的社会实证,直接成为社会劳动的一部分,社会分工下的劳动产品就直接构成社会财产的要素,有价值的社会基础就会自动消失。 正如内容所说,西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局限性不是资本的过剩积累和生产的相对过剩危机,而是价值本身的存在性危机。

西方工业革命以来,资本主义通过剥夺性积累生产资料,不断制造个人劳动和社会劳动的对立,扩大市场交换,持续维持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价值结构。 但是,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普遍的智能直接应用于人类物质生产,“产品不是单一的直接劳动产品,反而表现为生产者是社会活动的结合”。 人类劳动的社会化不断发展,客观地希望资本突破只以生产力和社会关系为手段的狭窄边界,摆脱人类对事物的依赖,以“社会个人”为基础充分释放人类的实践潜力。

进入信息化时代,西方搜索引擎、免费开源软件等实践表明,基于对等网络协同生产( Peertopeerpro-duction )的巨大财产创造潜力,资本主义物质生产的价值基础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在日益兴起的数字化劳动中,劳动者(网民)与生产资料(电脑)的直接结合是以资本和劳动交换为多馀的网络虚拟社区的自组织和“脱中心化”管理为基础,描绘劳动摆脱资本管理的新形象的认知盈馀的自发贡献和数字化劳动成果的免费共享

在人工智能时代,大数据成为人类财富创造的最重要的生产要素,网民大容量数据没有持续的动态生成,搜索引擎、智能图像识别、人机相互作用等各种数字设备在产业资本主义时代就像热动力设备远离劳动者一样毫无用处。 最初,大数据只作为社会全体共同使用的生产资料,被最大效率地挖掘利用。 因此,大数据的生产及其使用价值得到充分释放,资本逻辑推动的“数字包围”和数据商品化自然被拒绝,呼吁数据的共同建设、数据的共享和数据的共同管理。 从大数据的意义上说,人工智能时代的生产资料集中和劳动社会化进一步发展,加剧了与“资本主义壳”的不互换性,进一步揭示了资本主义价值运动的狭隘和局限性。

(本文是国家社会科基金项目“数字劳动是劳动的新形态——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上海市社会科计划一般课题“现代西方马克思主义数字劳动理论及其参考研究”( 2017BKS003 )的阶段性成果)。

资料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作者:黄再胜

(作者单位:国防大学政治学院马克思主义理论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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