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分类为的是什么_在垃圾分类的春天,互联网回收公司挣扎着生存。

在住宅区放置3年后,杭州朗盾科技有限公司的带尘智能垃圾分类回收箱被拔掉并装上卡车。

它的下一站是废物回收站。它成了垃圾的一部分。

这是杭州第一台智能垃圾收集设备。居民将垃圾放入垃圾后,可以根据不同的垃圾类型打分。其设计和交付的初衷是提高生活垃圾的回收率——根据中国可再生资源回收利用协会的数据,大约26%的生活垃圾可以回收再转化为资源。

其他城市仍然是新鲜的“互联网加回收”,这在杭州已经存在多年了。智能垃圾回收箱在社区随处可见。APP预约回收和门到门回收很常见。在许多互联网回收公司看来,他们正在发起回收行业的转型:用现代卡车取代小三轮的挨家挨户的废物收集,用高科技机器回收取代分散的废物收集站。

垃圾分类为的是什么

杭州五环科技有限公司垃圾分类中心。受访者提供了照片。

但是,如果将垃圾的回收、精细分类和再利用过程与人体消化系统相比较,那么直接从社区回收垃圾的环节就是“口”,将垃圾收集在一起和精细分类的环节就是“胃”,垃圾回收企业对垃圾的再利用就是负责吸收的肠道。

许多回收企业的经验证明,直接从居民区回收垃圾的“口”环节非常有利可图。如果回收产业链就此止步,那么使用更多的高科技手段也于事无补。

过着美好的生活

朗敦科技的创始人吴炳新仍然记得智能垃圾收集箱最美好的时刻。

那是2014年3月。杭州一个旧区的院子里搭建了一个红色的临时舞台。舞台上满是白发苍苍的中老年人。舞台由区城市管理部门和街道领导主持。当地一位著名的广播主持人主持了这次活动,当地电视台和报纸也派出了记者。

当天,吴炳新站在舞台上,宣布朗敦科技的三个智能垃圾收集箱将落户住宅区。居民只需按照操作流程输入纸张、塑料、玻璃、金属等废品,即可获得相应的积分:灯泡1分,玻璃酒瓶5分,最大容量16000元的洗衣机。在居民区超市用信用卡消费,每1000分可以贷记3元。

更吸引人的是累积积分也可以获得:每个季度前三名可以获得苹果5s手机,每年前一名可以获得比亚迪电动车5年的使用权。

当时,杭州唯一的垃圾填埋场——天子岭垃圾填埋场(Tianzilling Employment)正接近饱和,日平均填埋量超过4500吨生活垃圾,远远超过了日设计容量2671吨。早在2010年3月,杭州就引入了生活垃圾来源分类系统。一些试点地区已经设置了分类垃圾箱,以减少垃圾量。

这与上海目前的垃圾分类方法非常相似。蓝色、红色、绿色和黄色垃圾桶分别对应可回收、有毒有害、厨房等垃圾。甚至推广垃圾分类的公共服务广告也计划在黄金时段在电视上播出。

垃圾分类为的是什么

2010年,杭州启动了“生活垃圾分类处理”试点项目。照片/视觉中国

然而,吴炳新发现,许多社区用于回收材料的蓝色垃圾桶从未发挥应有的作用。最有价值的纸板和用过的家用电器将被居民出售给垃圾回收站,而其他可回收物品将与破损的厨房垃圾袋、污水和其他脏乱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即使可以捡起几个塑料瓶,它们也会被变质的餐巾和蔬菜叶子弄脏。

“一旦在运输过程中受到污染,就必须在重新使用时进行清理。成本太高了。”吴炳新表示,在这种情况下,垃圾中的可回收材料也将被丢弃,只能与其他垃圾一起送往焚烧或填埋。

从废弃的可回收垃圾中,吴炳新看到了商机,并注册成立了朗敦科技。她想出的解决办法是启动激励措施,希望居民在积分和奖励的鼓励下,将所有可回收物品放入不同类别的回收站。

激励措施见效很快。从发射仪式那天开始,附近居民区的居民就带了塑料瓶、玻璃瓶和旧手机来放进去。有些人甚至从亲戚朋友家里拿出旧的和无用的东西。据当时媒体报道,一些居民自觉将家中垃圾分类,墙上挂着四个塑料袋。一些居民每天冲洗和积累饮料瓶。其他人从回收站里拿出垃圾,撕掉别人的条形码,贴上自己的条形码来赚取积分。为此,吴炳新重新设计了回收箱的盒子——增加高度,缩小入口,这样人们就不能把手伸进他们的怀里或挖出任何东西。

当时,朗顿科技是杭州唯一一家提供智能回收设备的公司,并从市政府获得了200万元的启动资金。朗敦科技所在的城区也非常支持,称每条街道和社区的设备数量可以增加到100台。

回收公司蜂拥而至。

以杭州减少垃圾为契机,继朗敦科技之后,一批“互联网加回收”企业不断诞生,布局智能回收箱、回收预约应用等。杭州的各个角落。例如,曾经从事环保袋生产和销售的陈斌,注册成立杭州存口环保科技有限公司,开发智能回收设备。生产再生纸的王爱华已注册杭州五环科技有限公司,并计划将杭州分散的小型垃圾回收站进行大规模运营。

甚至那些从未涉足回收行业的人也渴望尝试。阿里巴巴的一个创业团队创建了“9贝壳”,并试图在网上预约垃圾收集。P2P集团借贷网络创始人唐军创办了小黄沟环保科技有限公司,专注于智能回收设备。

一位业内人士告诉《新京报》记者,自2016年以来,杭州已有数十家企业参与互联网回收,其中有十几家大型企业。

与许多企业的热情相比,官方的态度似乎更加放松。互联网回收企业的引进和管理已由各级政府下放。

7月5日,杭州市城管局城市固体废物分类指导司司长邵金伟表示,引入回收企业是由市城管局决定的,市政单位不会干预。然而,江干区城管局的工作人员表示,企业的引进完全由街道决定,“只要符合程序”。然而,江干区九堡街的工作人员表示,他们暂时没有一个能回收垃圾的企业的总体规划,社区自行决定。

缺乏统一的规划和进入壁垒已导致许多企业参与废物回收行业的生存战争。2019年7月初,新京报记者走访了杭州市江干区垃圾分类示范社区胜高於陵社区。该社区约有1,000户家庭,但容纳了两个回收企业,即村门口的环境保护和跳舞圈技术。前者放置一个智能回收箱;后者位于一个回收间,下面有塑料回收桶,被数百米的建筑隔开。

然而,两家公司的设备收效甚微。一名保安说,村门口的环保皮卡不是每三到五天来一次。在舞动环科技(Dancing Ring Technology)的回收站里,桶里只有几个标有“塑料”的饮料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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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某村入口处的环保智能垃圾回收箱。受访者提供了照片。

在村口环保负责人陈斌看来,这种拥有1000户人家的社区回收量有限,而且一套设备更难养活。“但现在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我希望社会能为回收企业设立一个门槛,并作出一些选择,为企业留下更多生存空间空”

在陈斌看来,江干区的一名社区党支部书记不同意这一观点。她认为这种企业相互切割的模式没有问题。"这两家公司相互竞争,谁能提供更好的服务,谁就被留在市场上。"

吃不饱,成本高

即使没有竞争,回收业务也处于危险之中,因为放入回收站的垃圾没有价值。

据龙登科技2015年统计,回收开始一年多后,前三大回收公司分别是18.9吨玻璃瓶、6.74吨塑料瓶和900多公斤电池,所有这些都毫无价值。虽然纸板和旧家用电器也可以买到,但数量不多,不能作为气候使用。

吴炳新推测,像旧家用电器和纸板这样的高价值废品仍然被骑三轮车穿过街道的叔叔和婶婶带走。他们面对面地权衡和结算账目,回报快,价格比信用点高。

我没有足够的食物,但是我必须付很多钱。为了让回收箱中的物品“各就各位”,朗敦科技委托一家大型回收公司负责垃圾的清除。后者驾驶卡车到每个地区清理回收箱,并将所有回收材料送到公司的分拣中心进行分拣和转售,每天收费175元。

“这个成本很高。如果三个回收箱收到的废品价值不足以支付运费,它们只能支付兑换积分。”当时,吴炳新认为,只要增加回收箱的数量,收到足够的玻璃、金属和废电池,成本就可以回收,利润就可以实现。

然而,当2015年回收箱数量增加到100个时,回收公司的清算成本将增加到每天375元,朗顿科技的内部运营和设备维护成本也大幅增加,每年的人工支出超过100万元。

吴炳新转身找到一个小型垃圾回收站,要求它负责垃圾的清除。另一方拿走回收站里的所有物品,卖掉有价值的物品,然后送到垃圾填埋场低价填埋。虽然搬迁费用下降了很多,但却偏离了吴炳新的初衷。这样,智能回收设备对减少废物的贡献与“三轮车”回收器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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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湖街垃圾转运站。由《新京报》记者庞博拍摄

2019年7月初,一个小型垃圾回收站的妻子告诉《新京报》,她已经为互联网回收企业进行了清理和运输,每箱垃圾收费45元。“要把东西带回商店,他们必须向电脑登记,他们有多少塑料瓶和多少玻璃杯,他们还必须进行统计以显示他们的互联网特征。”

然而,店主的妻子不能理解什么是从互联网回收中赚钱,她和她自己之间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果然,对方付款的频率越来越低,店主的妻子自愿退出了合作。“然后另一个回收站接管了,这家互联网公司欠了数万英镑,但还没有偿还。”

“事实上,可再生资源回收行业的利润非常小。租一家小商店,开一个小型回收站,沿着街道骑三轮车,大声喊回收纸板和旧家电是最低成本的运营模式。”一家大型可再生资源公司的负责人告诉记者,相比之下,卡车、智能回收设备、办公室租金和大量后台开发商都很昂贵,这可能会让该公司无法维持收支平衡。

2014年底,朗盾科技将承诺的比亚迪使用权支付了10万元的奖金,此后没有再颁发任何奖项。附近的超市没有收到任何钱,也停止了一个接一个地兑换积分。居民必须走几个街区才能拿到肥皂和毛巾。有些人发现社区党委书记在抱怨,“看,我的几十万都没用。”社区党委书记联系了吴炳新,但交流活动没有继续。

停止积分交换后,居民对垃圾分类的热情迅速降温,越来越少的居民投入废品。曾经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智能回收箱被一层灰烬覆盖,废弃的家用电器和废品被随意堆放在旁边。

在一些社区,智能垃圾桶会遇到其他问题。偶尔,一些居民认为垃圾箱打破了他们家门口的“风水”,并一再抱怨,直到设备被社区搬走。有时,当一家物业公司从住宅区撤出时,行业委员会认为需要重新讨论机器的放置问题,所以它只是切断电源,将设备放入地下室。

其他情况更复杂。2019年7月初,杭州市江干区村口的环保回收箱不见了,只留下一堵贴满分类海报的墙和一根外部黑线。陈斌解释说,附近的拾荒者或小型垃圾回收站经常要向物业公司支付每年约5000元的“入场费”。公司付不起这笔费用,财产把他们的设备藏在角落里。

2016年底,兰盾科技的70多台回收设备相继停产。社区党委书记终于找到了吴炳新:“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把任何东西放进机器里了。您想找人来移除设备吗?”

吴炳新感到沮丧:处理好设备。

迈向“胃”问题的一步

一些回收企业认为,问题的解决在于大规模经营。

“看看这个塑料瓶。瓶体由聚酯材料制成,瓶盖为高密度聚乙烯,标签纸为聚丙烯,只要能大量分离和积累,每种材料的吨价都在1000元以上,不便宜。”王爱华认为,回收企业要想生存和赚钱,不仅应该在消化系统中扮演“口”的角色,而且至少应该将产业链扩大到“胃”。企业只有完成自身的收购、搬迁、精细分拣等环节,不依赖服务外包,才能盈利。

然而,一步一步地到达“胃”并不容易。第一个要求是有一个合适的分类区域。杭州市商务局特种行业司司长赵东方表示,一些互联网回收公司资金充足,希望扩大产业链,进行精细分拣,积累大量资金。然而,当他们开始选择建立分类中心的地点时,他们经常会遇到街道和社区的回避和拒绝。

2015年,五环科技计划在全市各区设立固定垃圾收集亭,同时设立大型分拣中心,对收购的废品进行第二次分拣:塑料瓶全部切割破碎,玻璃瓶破碎,然后包装、分拣、装车,出售给杭州周边的废品回收企业。

规划之初,五环科技有幸获得一块3000多平方米空的土地。公司所在地的上一级市政府同意免费使用土地,但没有规定使用期限。这个地区空以前是一个冷饮厂,但后来工厂关闭了,大楼被拆除,成了一片废墟。王爱华雇了一台挖掘机来清理废砖、瓷砖和垃圾,露出原来的混凝土地板。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一座超过2000平方米的分拣厂在这片荒地上拔地而起。它被分成几十个隔间,用来吸收和消化从杭州市区收集的可回收垃圾。在这个来之不易的“胃”里,垃圾被分类、压实,捆成一个超过一人高的正方形,然后堆成一堵四五米高的垃圾墙。分类更精细、体积更坚实的垃圾可以以更高的价格出售,从而减少跳舞戒指技术(Dancing Ring Technology)的损失。在王爱华看来,只要公司在这里呆三年,公司就能把亏损转化为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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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动环技术分拣中心正在使用装载机搬运货物。受访者提供了照片。

然而,分拣厂于2016年7月完工,同年12月区政府出售了这块土地。由于土地使用费没有支付,使用期限也没有约定,当政府派人拆除该建筑时,五环科技没有理由拒绝。

再一次,当选择分拣中心的位置时,王爱华一再碰壁。杭州的老城区建筑密集,没有多少荒地和废工厂可以利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街道和社区会上前阻止,“他们不喜欢在自己的管辖区有垃圾分类中心,害怕被居民投诉。”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舞动的戒指技术只能放弃分类,只回到“嘴”的阶段,一次只能挽回一个损失。直到2018年,该公司才在临安区找到一座2000多平方米的旧厂房,准备重建“胃”。

政府采购服务的生命力

对于五环科技而言,真正的转机发生在2019年5月:公司在临安区的“可再生资源回收项目采购(Procurement of Renewable Resources Recovery Project)”中标,并计划建设和运营一个1万平方米的分拣中心和88个垃圾收集站。这意味着公司可以获得660万元,成为临安区第一家覆盖“从嘴到胃”功能的回收企业。

王爱华发现,政府购买服务是拯救营养不良的互联网回收企业的途径。以前由企业承担的设备、操作和垃圾清除费用现在由政府支付,从而减轻了企业的压力

对此,杭州市商务局特种行业司司长赵东方表示同意。“从过去几年的情况来看,企业的经营不可能完全自由化。这个账户无法计算,会赔钱。因此,政府需要购买垃圾收集相关服务,支持企业扩大规模。”

最后一台智能回收设备离开社区两年后,吴炳新也意识到政府采购服务的重要性。她离开了朗敦科技,在一家大型国有可再生资源公司工作。她负责临安区青山湖街16个行政村和134个村民小组的卫生、垃圾分类和垃圾处理工作。

该公司通过招标获得青山湖街垃圾收集和卫生项目。政府将支付所有费用,从道路清扫车、洒水器和垃圾清除车到镇上的垃圾压缩转运站和厨房垃圾处理中心。

《新京报》记者走访了多家互联网回收公司,发现大家对行业发展有一个共同的认识:在现有条件下,只有通过政府购买服务获得大额订单,才能打破低收入高支出的恶性循环。

浙江虎哥环境有限公司就是这方面的一个典型例子。从2016年开始,虎哥和余杭区政府合作在10条街道开展服务试点。服务区最终扩大到该地区245,000名居民,占整个地区的近四分之一。在它所服务的领域,虎哥没有竞争对手。它收集所有干湿垃圾,每公斤干垃圾收费0.2元。

“在负责老虎兄弟的余杭区,可回收废物约占回收废物总量的20%,远远高于杭州的平均水平。”赵东方完全认可泰格的商业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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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7月8日,余杭区浙江泰格哥哥环境有限公司的员工在流水线上分拣出可回收垃圾。照片/视觉中国

但是政府购买服务并不能拯救所有人。一位业内人士表示,余杭区政府每天为每户老虎支付1.25元,“阿里巴巴旗下的余杭区是浙江第一个经济区,财政收入可观,每年垃圾分类支出近1亿元。但并非每个区县都能负担得起如此高的支出,也不确定这种财政支出是否会继续下去。”

自2014年朗敦成立以来,杭州已注册了数十家垃圾回收企业。然而,在这种资源贫乏的生存游戏中,在互联网回收的旗帜下烧钱进入市场的企业逐渐被淘汰。

诞生于2015年的“闲置豆子回收”长期以来一直抛弃个人用户,只向商店提供收集高价值纸板和其他废物的服务。“9壳牌”自诞生以来一直亏损,一年后早逝。这只“小黄狗”一度在全国范围内广为流传,价值高达150亿元,却暴露在诸如欠薪、资金冻结、机器损坏等负面消息中。

目前,只有那些赢得政府招标项目并从某些城市地区或街道收到订单的企业才能暂时在市场上站稳脚跟。即使其他企业还活着,它们仍然面临许多危机,并且总是担心陷入高成本、低收入和长期亏损的恶性循环。

“这种业务本质上是低利润的,具有社会服务的性质,很难赚很多钱。”杭州市城市管理局城市固体废物分类指导司司长邵金伟说。

新京报记者庞博·pb217328@163.com

编辑华萱校对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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