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时节杏叶飞

陈槟

立冬的脚步近了，我种植的那十几棵树，就属那棵杏树最漂亮，最醒目，最执着。还有几日就要立冬，杏树叶子才开始慢慢由绿变黄，就如当初它的果实那样由绿变黄。在它旁边的那棵李子树却迈不过立冬的门槛，早已瘦得叶光枝干了。可这棵杏树还是那么丰腴，只是绿叶渐渐在黄色浸染中更加明亮好看、层次分明。

立冬前一晚，都九点多了，家里那只小狗小白闹着要出去。刚打开门，小白跐溜就窜出去了，它跑到哪里我已顾不上了，因为我的眼前忽然亮起来，这一片亮色吸引着我的眼球。借着外面的灯光，眼前是一地的落叶，眼中是一片金黄色，瞬间想到的就是，树上的叶子是不是落完了，我赶快抬头去看那棵高大的杏树。还好，树上的叶子还很多。

回想傍晚下班时只看到为数不多的叶片落在门口地面，可这几个钟头刚过，却有如此多的黄叶悄然飘落下来。抬头看着那一根根长长的杏树枝，树叶有明有暗，那些黄叶明亮着，月色灯光下，更显金黄；那些绿叶在夜晚却更为暗淡，因为此时是金黄的世界了。这一树的黄绿交叠的叶片随着晚风蹁跹浅笑着，你听它们轻轻的，呵呵呵的笑声，好像在叙说着明日立冬给它们带来的快乐，因为冬季它们要落叶归根，蕴育来年的好收成。

随着这浅笑声，黄叶子飘飘悠悠的用那慢动作飞落停歇在地面，覆盖着大地。这大地就如纸张，落在纸上的黄叶找到自己的位置，相互挨挤着，转瞬间就制成了一幅树叶贴画。大自然的杰作，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毫不做作。我蹲下身欣赏着它们，不论叶画的底色如何，可这色泽金黄的叶却那么朴素、唯美，它们就铺在了那条小路上，为小路铺上了一张金色的地毯。捡一片落叶，软软的，凉凉的。捏着叶柄放在眼前，金黄色里分布着暗红色的叶脉，目光要穿透它，这里依然还是立冬前的那一片金黄。

这是秋季最后一晚，秋季的美，美的耀眼，美到最后，这也是冬季之美的起始。

立冬这一日清晨，我走出了院门，地面上的黄叶更多了，可杏树上的叶子依然很多，只是感觉今天的叶子不像往日那样柔软，一根根枝子上的叶子都直愣愣的垂挂着。我伸出手想去摸摸叶子，手指刚刚触碰到叶面，它们就扑簌簌地离开了树枝。怎么掉得这么轻松，用手再去摸它，叶子和叶柄发硬，还有一种冰凉的潮湿感，我想一定立冬天寒，夜里上冻了。北方春秋冬季一早一晚冷，白天暖一些，温差大，进入冬季更觉温差变化之大。可见立冬到，天气真的进入了寒冷季节，它不再是秋季，虽然只是一天之隔，昨天的叶和今天的叶却截然不同了。

我在院里的这一会儿时间，也已感觉到鼻子尖，耳廓边都很冷了，是初冬的味道，黄叶飘飞的冬天真的来了！

立冬了，金黄色的杏叶不断的飘落着，树旁落叶铺了一层又一层，双脚踏在上面软软的，我不舍清扫，就让它为根而在此守候吧。